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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兔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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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世人总是喜欢以道德规则去揣测她。

就好像,在发现云诗之后,她应该看在云诗年纪轻轻且初犯饶她一命,期盼她日后改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就好像,那日闹市遇见的断腿男人,她应该在指出真相之后给那老妇人一笔钱,怜悯她一把年纪拉扯儿子不容易,至少也得放那母子一马。

就好像,现在的杨氏觉得长杳一定会被世俗礼法束缚规范,不敢对她这个长辈做什么,不敢冒犯父亲的故人,不敢不敬姐姐的母亲。

可长杳从不被这些拘束。

云诗在朝霞院那么多年为虎作伥,连将烟词的亲妹妹许配给家暴致死过几任妻子的屠户这种事都能做得出,凭什么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重新做人,然后呢?

曾经被她仗势欺人迫害过的那些人呢?她们就命贱,就该死,就该被压迫欺负吗?

断腿男人因拐卖妇女曾被收监,烙上黥刑,能教养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人渣儿子,他的母亲能是什么好东西?恐怕还会帮着骗无知女子进套,觉得自己儿子特别有出息吧。

若是她放过他一马。

那些被拐卖的女子呢?她们的人生谁来偿还呢?仅仅只是让他坐几年牢断一条腿就可以抵消那些罪恶与仇恨吗?

长杳不杀他,仅仅是因为觉得让他这么死了太过无聊。倒不如让他彻底成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连吃饭如厕都要伺候,让他母亲被他拖累,相看两怨的磋磨一辈子。

而现在,站在杨氏面前,听着她故作镇定说出的那些话。

长杳近乎要笑出声。

她们是不是把她的道德底线看得太高了?真以为她还是那个善良天真的娇娇小姐吗?

就算她现在就把杨氏碾死又能怎样呢?一个贱婢,白吃了谢家那么多年饭,死了都是便宜她。长杳当然要留着杨氏,让她作为谢朝歌抹不去的污点,作为自己的武器,去刺痛谢朝歌。

谢朝歌愈是厌恶出身,厌恶这个母亲,长杳就越要将这二人凑到一起。

直到,附在这个世界的恶鬼主动离开,将原本的谢朝歌还回来。

想到这里,长杳微笑,以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仍是温软无害的声,不带丝毫攻击性。

“放心吧,你那么喜欢姐姐,姐姐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罢,不去看杨氏是何表情,长杳径直走出了屋子。

她面上的微笑一点点淡去,漆黑的瞳渗着幽幽寒意,直至变为一片波澜不惊的冰冷。

——

自从幼年发烧后,长杳的许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可噩梦,却从未褪色过。

她还记得,那是正月十五元宵,花灯节。

姐姐牵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向父亲母亲保证着,有江嬷嬷在,有侍卫侍女跟着一定不会出事的,很快看完灯会就会回来。

在小长杳记忆里,姐姐曾经是个很温柔的人。哪怕她偷偷望着自己的眼神永远带着羡慕,带着自怜自艾的悲伤。可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永远会坚强的擦干眼泪带着笑。

她会给自己留好吃的糕点,会给自己掖被子,会帮着自己掩饰打碎的书房花瓶。明明也只比自己大两岁,在自己面前却像一个可靠的大人一样。

江嬷嬷说,姐姐在她的亲生母亲身边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被非打即骂呼来喝去的使唤。所以心智早熟,早早懂了事。

娘亲说,姐姐也是可怜的孩子,出身并不是她的错,她却要被一个不爱自己的母亲顶替所有罪名,遭人冷眼。

于是,小长杳逐渐开始喜欢缠着姐姐,信任她,依赖她,当她的跟屁虫,甚至强行拉着坏脾气的哥哥一同陪着姐姐。

她不想看见那样令人心碎的寂寞眼神。

那时,叔叔跟婶婶还没有死,堂兄总爱坐在院子里有板有眼的念书,哥哥握着小木剑说长大以后要当大将军,姐姐则坐在廊下温顺着眉眼同江嬷嬷一起学着绣花。

摇椅轻轻摇晃,小长杳被哼着歌谣的母亲抱在怀里,困倦的望着漫天飘落的梨花。

杳杳飞花,这样如隔世梦境般的美好,竟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从哪天起,拥有着温柔却坚韧目光的姐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哪怕脸上带着笑,眼底却充斥着嫌恶嫉妒的人。

与小长杳单独相处时,她总是紧紧皱着眉一脸不耐烦,有时还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花灯节,长街钟声清响,阑珊灯火彻夜通明。

小长杳一手牵着姐姐,一手提着半道上撒娇卖蠢央求着姐姐给自己买的兔儿灯,她圆脸笑盈盈,杏眸倒映着彩绸悬挂的各色各型花灯。

“姐姐,这个泥人捏得好可爱!”

“姐姐,给我买糖葫芦好不好。”

“姐姐,我们买一盏更大更漂亮的灯回家之后送给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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