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空的向日葵

「恭喜，手术很成功！

术中一切良好，病人并没有出现排异情况。

还从未见过匹配这么合适的两颗心脏。」

「恭喜，手术很成功！

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正常视物了。」

……

空旷的病房中，

身穿病号服的少年苍白着一张脸艰难的挪动着自己，

踉跄的来到了镜子前，

他抬起修长苍白的手遮住自己的左眼，只用右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他看到了——

那只眼中的温柔和眷恋，

多么奇怪的情绪，哪有人看着镜子中的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缓缓的拿开左眼上的那只手，却觉着掌心温热，

垂眸，看见了手心的水渍。

抬眸，

便对上了镜子中面目全非的人，

镜子中的人，

右眼怜悯，左眼绝望。

少年就这么和镜子中的自己对望了好久，

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到底想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最后那个决绝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只听见少年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你好啊，宋聿！”

…

这间病房很大，

这间病房却很空旷，

病房中只有一张病床，一面照全整个人的全身镜，

再有的就是在病房最显眼的位置，正对着病床的位置放着的那幅画。

少年每日都要在镜子和这幅画的前面站很久，

静静的同镜子中的自己说话，

呆呆的看着画上右下角那别具一格的名字，出神。

看了不知多久，

少年终于在今日才有勇气伸手去触摸这幅画。

这幅画很简单，笔法也很生疏。

很大的画板上仅仅只画着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捧着一束向日葵，向日葵里面夹杂着几朵玫瑰，

不过，想来画这幅画的人是一个浪漫的人，给这幅画取了一个很明媚的名字——

「天空的向日葵」

少年的手指轻抚画上的那双手，颤抖的之间停留在了右手的中指上，

哪里…

sy

少年很熟悉的两个字母，却从未知晓过它的含义。

他曾经在那人的手上看到过的，

突然就那么出现的，有一天！

从前，

他不曾想过询问它的含义，

如今，

他想询问了，却无从问起，也无人可问了。

“沈御？还是宋聿？”

喃喃出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既然，那人已不在了，

怎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奢望呢？

“你不说，我便当你默认了。”

少年苍白木讷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些许笑意，竟也是明媚的。

他的手指贪婪的在画中的那扶手上摸索着，就像触摸着那双再也触及不到的常年温热的手。

好遗憾！

遗憾这幅画上竟然没有那人的名字，也不曾有自己的名字。

他突然又一个想法——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画上的手，放在唇边，用牙齿咬破，

鲜血一瞬间便充斥了口腔，铁锈的味道充斥这少年的神经，

他突然犹豫了，

突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这个味道不是记忆中的那个，

记忆中的味道是酸酸涩涩的，就像青柠一般，

欢喜时是酸酸甜甜的，很解渴；忧郁时，又是酸酸涩涩的，让人忍不住的皱眉，却又想接近。

是的，那个人就是这样。

“抱歉，差点又做错了事。”

少年抬起被咬破的那只手附在心口，低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那里仿佛快速的跳动了两下，回应了他。

少年仿佛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双眼立即亮了几分，脸上全是欢喜。

可这欣喜并没有停留多久，

少年的手指不再流血，他便重新摸索着面前的画，

目光柔和而又带着些说不清的爱慕以及悲伤。

看了很久，也抚摸了很久，

少年的目光停在画的一角上，那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刮坏了一处。

少年柔和的目光立刻变得阴郁又冷冽，眸子里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可随即又变得难过起来，充满怜惜的伸手抚上那处。

这处的破损就像在他已经破败不堪的心口再次重重一击，

本就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