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路熹微

夏翟没有勇气打开那枚锦囊，他默默地开车回家收拾好必要的东西，拿着早已订好高铁票的手机，向灵海国的南方走去。

高铁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呼啸而过，最终越过万水千山和千百河流，到达了南方古镇。

没错，夏翟要来的地方，就是这个名为洞虚古镇的小城，灵海国的南北文化风俗差异一直很大，不同于北灵海的苍劲和坚韧，南灵海有的是柔情和温婉，这里的人轻声吟唱着古老的方言，素色的襟袖拂过十万细细烟雨，一片轻快的欢声笑语之中夏翟听见了那古朴神秘的吟唱诗词：

“山鬼迷兮青鬼眼，老翁醉兮树南瞻。心焦乱兮吹黄焰，破壶颠兮饮苦酒。仙妪舞兮击银缶，老佛笑兮众生苦。”听到唱词，他不由得驻足。吟游诗人衣着简陋却也整洁，一件灰褐色长衫盖着干瘦的躯体，同样干瘦的脸上镶着一双如水银石般的眼睛，格外的有神，吟唱老叟瞥见夏翟听的出神，便拍了拍自己的放在地上的帽子，“小伙子，喜欢的话就打赏几枚吧？”

“没带现金。”夏翟回过神来，冷冷地扔下一句便准备走，不料却被老叟拉住裤脚，险些跌倒，正欲恼怒之际，老叟却撂下一句话:“小伙子，我看你相貌非凡，不像是尘世中人，反倒像是有一番造化的仙人。”

“哦?”夏翟绕有兴致地扭过头，细细地打量着老叟，在现世界走动这几年，还未曾有人发现他的异于常人的身份，却被这位老叟一语道破，不过夏翟暗自思忖:他自己确实算不上什么仙人，而且‘仙人’这个词也让他感到十分陌生，这个经常在东方神话和典籍中出现的词汇看起来如此地高不可攀，在西方神话里也更加凸显了其背后强大而又可怕的权力，简直就是高高在上的代名词。不过拥有异世界身份和能力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相比于现世界的人类更有优势一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思考良久，老叟的话又闯进了夏翟的耳朵，“小伙子，你大抵是进入了心焦悟道这种境界吧？你的眼中所想已经出卖了你，哈哈。”老叟摸着那把饱经风霜的二胡，端坐在铺着蒲团的地上，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我们只是一面之缘。”夏翟疑惑而又惊讶地望着老者。

“花开花落有时尽，缘来缘去缘如水。世间万物皆熙熙攘攘，为利所趋，既然我与小道有缘，那就不妨珍惜这段缘，就像您前往洞虚观的路一样，走下去。”

夏翟心下一惊却又十分激动，想到云青在他离职前送给他一枚锦囊，便想掏出此物赠与老者，以此作为点拨之礼，不料老者看到此物面色凝重，连连摆手，忙问道:“此大凶之物小道从何处觅得?快扔掉也!”

“啊？这是一位旧人送给我的离别锦囊。为何是大凶之物?”夏翟惊恐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忙问缘由。

“小道本命该为悟道亦或青灯黄卷中人，却流连于红尘情事中，以致损耗自身灵力，如今又持这情丝缠绕之物，实属难以脱离红尘，最重之事，赠此物者乃心怀叵测之人，不可信也!”老叟面色凝重，直直盯着夏翟，夏翟不免心里发怵，心下一紧，头也不回地向洞虚寺走去。

“我是神灵，我自有解脱之道，呵!”

洞虚观的钟声传到古镇的石桥上，面色沉重的老叟看着那个不属于现世界的背影，默默地行着注目礼，而后微微叹气。

“不甘不平皆不幸，一花一木尽日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