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头

“疯子，你帮我个忙，我让李婷和你处对象！”

一个声音在卢洪才的耳边响起。

卢洪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一张凿子嘴上方卡着两个酒瓶底子，两颗黑豆正在酒瓶底子上滚动着。

卢洪才已然认出头上站着的是郭殿春。

他很讨厌郭殿春，他认为郭殿春就是个如假包换的江湖骗子。

他曾数次看到过郭殿春因算错了时辰将亡魂钉在棺材内。

他也曾看到过郭殿春为了骗钱鼓捣老板王富为家里的活人修阴宅，结果导致王富的家人排着号地离世。

而最让他无法原谅的是，郭殿春为车仁礼起坟一事。

七年前，郭殿春带着车家子弟打开了车仁礼的棺材，发现已经死了八年的车仁礼的尸体竟然完好如初。

车家子弟慌了神，一是因为尸体未腐，说明这是一个风水宝穴；二是因为自己买的小棺材无法装下这未腐的全尸。

郭殿春振振有词，念了一番咒语后，让车家子弟用铁锹将车仁礼的尸体从腰部砍断，然后对折着装进了小棺材之中。

事后三年之中，车家的三个儿子两个上吊，一个癌症，全部随车仁礼而去。

车家人怀疑是因迁坟破了风水，招来了煞气。

只有卢洪才知道，是郭殿春乱念法咒，将车家三个儿子的命抵押给了鬼差。

卢洪才推断，郭殿春并不知道那些法咒的真实意思，所以才不断地害人性命。

卢洪才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讲给村民，并告诫村民，郭殿春是个骗子。

村民反骂卢洪才是疯子，还警告他再胡说八道就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卢洪才气急了，拿着刀要砍死郭殿春，结果真的被送进精神病院关了两个月，也是从那时起他被正式确诊为妄想症。

两个月的时间里，卢洪才渐渐接受了他所看到的那些东西皆为幻象的事实。

之后他更是收敛了很多，不再把自己看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主动告诉别人，也不再说自己是纳塔星人。

卢洪才看着郭殿春，傻笑着没回话，他虽然讨厌这个骗子，但郭殿春开出的条件绝对具有诱惑力，他现在急切地想见到李婷。

郭殿春将一把钥匙在卢洪才的面前晃了晃。

“这是三豁子的房门钥匙，如果你肯帮忙，就把三豁子的房子借你住一个月。”

卢洪才瞬时眼睛一亮。

三豁子和李婷是邻居，合住一所连脊房，就是原生产队的老筒子房在中间砌了一堵墙。

坐在三豁子的炕上，可以清晰地听到隔壁李婷的说话声。

卢洪才想象着躺在三豁子的炕上偷听李婷说话声音的情景，不禁骨酥筋麻了起来，他嘿嘿地傻笑着，伸手去拿钥匙

郭殿春急将钥匙收了回去。

“你得答应帮忙才给你。”

卢洪才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再次伸手去夺钥匙。

郭殿春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推了一把脸上的酒瓶底子。

“你去下面帮我查查任福是怎么死的，我知道你有那本事！”

卢洪才歪着脖子双眼绕过郭殿春的身体，紧盯着郭殿春手里的钥匙，嘿嘿傻笑着。

“查不了了，任福被我杀了！”

郭殿春瞬时扬起了手臂，他想狠抽这个二货一个嘴巴，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卢洪才双腿一错，身体随之向后移去，如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一步瞬间躲出了郭殿春的攻击范围。

这些年他早已将躲避扇嘴巴的本领练得炉火纯青。

郭殿春放下手臂，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

“我去派出所问了，你说得都不对，任福根本不是你杀的！”

卢洪才突然正经了起来，执拗地争辩着说。

“就是我杀的！”

郭殿春的两只黑豆眼珠子瞬间膨胀，那只手不受控制地向着卢洪才扇去。

卢洪才扭头错脚，身体瞬间移位，口中得意呼喊。

“哎！没打着！没打着！”

郭殿春气愤至极，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身体颤抖起来，满眼怀疑地打量着卢洪才。

“你……你是在东边界杀的？”

卢洪才越发亢奋起来，双脚不停地跳着步，不断做出伸头的动作，挑衅郭殿春继续去扇他的嘴巴，与此同时口中兴奋地嘀咕着。

“欧耶……牛b格拉斯……”

郭殿春不禁呆住了，口中低声咒骂。

“你他妈是把任福的魂杀了？”

卢洪才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我把他脑袋都割下来了，那货老厉害了，没脑袋还能跑……”

郭殿春没听清卢洪才后面的话，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卢洪才有异于常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