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
,“我不是很懂,所谓联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人与人之间,到底怎样才算相连了?”
秦莘野一个白眼,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她倒是能明白隐藏于对方回答之中、连其本人都未察觉到的重要信息——一次又一次的归零重来,如今终于有点反应了吗?她笑了笑,道:“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论玩,抱歉,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没人比我更了解整个燕川市哪里好玩。”说着,转身面向前方,大摇大摆而行,“看在你如此诚心央求的份上,本宫就大发慈悲,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玩疯的去好了。”
晨星喜形于色,连忙跟了上去:“小星子谢主隆恩!”
由于晨星承诺包揽所有费用,秦莘野花了三秒的时间拟定一份通宵计划表,企图将她的钱包压榨得一滴血也不剩。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个女孩的“私奔之旅”还没开始便彻底告终——进入地铁站口,前脚刚踏上自动扶梯的秦莘野蓦地察觉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直接向后一扑,将晨星推了出去。下一秒,伴随着“咔嚓”的一声怪响,扶梯倏然停止运作,而站于其上的人们则失了魂似的双腿一软,径直滚到了地上。
晨星惊愕不已:“这到底……”
吊在自动扶梯上方,显示着“欢迎来到高文站”的电子屏幕已然一片漆黑。而一派繁华、灯红酒绿的高文路则被黑暗强取豪夺了其中一段,放眼望去,只见从高文站至远处的金沙大厦的范围内,所有光源如蜡烛般熄灭;汽车制动,乱七八糟地横在十字路口,却不闻一位司机叫骂。秦莘野蹙起眉头,严肃地命令道:“晨星,快通知部门,尤其是那个老烟鬼。”
尽管身处于无边的黑暗之中,但由于是在灵魂状态下,甯安轻易地看清了来者的相貌:年纪不大,至多二十六岁;身材清瘦、眼球凹陷,肤色非常不健康,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灾大难,脸上和手上各有一处烧伤,脖子上还缠着绷带。她跨过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在甯安面前停了下来。甯安目不斜视,压着声音,喊出了她的名字:“戴素楠。”
戴素楠显然也记得甯安,在他开口后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也在这儿,甯专员。”
虚影们们纷纷从各自的喜怒哀乐中安静下来,投以不解的视线。怀珺衡抱紧双胞胎,以带着微妙笑意的目光审视成为全场焦点的二人。
甯安横眉:“你怎么在这儿?”
戴素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甯专员,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问我这一切是不是我造成的才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明显不过。可既然对方主动提起,甯安也就问了:“是你吗?”
“不错,”戴素楠略显得意地道,“停下这辆地铁、让你们灵魂出窍的,是我。”
这一句话激起了部分乘客的不满和怨愤——他们没与死去的故人重逢,或者说,根本没什么故人好见,纯属躺着中枪、平白无故受牵连,怎能不气?于是叫骂声此起彼伏,某几个还下意识企图上前动手。戴素楠一哂,凶狠凌厉道:“别忘了是谁把你们从身体里拽出来的。我既能把你们拽出来,也能让你们灰飞烟灭。信不信?”
许是被对方的气场压制住了,这部分乘客不敢造次,只能默默将怒火硬憋在肚子里。甯安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因为眼前的戴素楠与之前那个缩于医院角落、瑟瑟发抖地的无助女生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突然,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双目圆睁:“难道江泽他……”
听到“江泽”二字,戴素楠的双眸立刻失去了颜色,蒙上了足以使人崩坏的悲痛、懊悔、和愤怒。她垂下眼,轻轻地、以脆弱得行将支离破碎的声音说:“江泽他,死了。”
虽然已经知晓答案,但甯安还是惊讶得愣住了。片刻后,他为自己让对方亲口说出如此残忍之事而十分抱歉,低下声音说:“对不起。”
“……对不起?”戴素楠失笑,“甯专员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害死江泽的,难道不是我吗?”
她说着,保持着怪异的笑脸,泪如泉涌。
“从小,我周围的电器总会好端端的忽然坏掉,圆圆也曾开玩笑嫌弃我是电鳗。江泽死后,我天天活在悔恨之中,根本不知道日子是怎样一天天过去的。那天,因为承受不了江泽的死讯,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我不记得期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江泽就站在病床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地看着我。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江泽一直在默默陪伴着我。我非常感动,也非常开心。但是,这远远不够。我想触摸他,想感受他的体温,想和他想以前一样手牵手而行、嘴对嘴亲吻。只因为他失去了肉身,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举动都成了奢求,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
甯安隐隐心生不详的预感:“什么方式?”
戴素楠抬起双手捂住胸口,闭上眼,欣慰地答:“我让他的灵魂融进了我体内。”
晨星申请支援时,秦莘野亦没闲着,不怕死地前去查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