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
甯安走出办公室,扫了眼身后的晨星和欧阳尧旭,压低了声音道:“有事么?”
林戈要笑不笑地“呵呵”了一声:“明明是你把你号码留下来的,还问我有事么?”
甯安和颜悦色:“打来电话的是你。”
林戈不爽地“啧”了一下,不是很耐烦地说:“约个时间吧,地点我定。”
“好的。”
挂了电话,甯安回到办公室问晨星:“你说的并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晨星先将他们知道的概括性说明了一下,然后说:“昨天晚上韩菲母女与我们见过面后死在了三伯路:甄岚被捅了一刀,死因是失血过多;韩菲则是溺死的。法医报告上说,韩菲身上有一个与苍灏身上类似的血掌印,确定为同一凶手所为;同时还在甄岚的指甲里发现了疑似凶手的皮肉组织,可能是在挣扎过程中不经意间抓伤了对方,经对比,发现和你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人。”
闻声,坐在座位上装死的施杨猛地睁开了眼睛。甯安脸色一阴,当机立断道:“带上全部资料,去会议室开会。”
情报交换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甯安发言时,欧阳尧旭一心一意地端详着身旁的晨星,完全没心思听——甯安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听;晨星发言时,他也一心一意地端详着她,没听见她说了什么——美女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听的。晨星瞥了眼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的欧阳尧旭,视若无睹地说:“昨晚甄岚和韩菲离开后,我们联系了联络科的同事,希望他们能派些人手来保护她们。他们答应了尽快处理,但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凶手。”说罢,她懊恼地咬了咬牙。
甯安皱眉沉思片刻,“杀害苍灏和韩菲的凶手与杀害身马彦和甄岚的是两个人吧?”
“嗯,是两个人。”
“四人的死均和史氏集团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吗?”甯安觉得这一系列案子背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甄岚和韩菲被杀,应该跟昨晚的露面有直接关系。”晨星说:“中间联系人是韩菲多年的好友、那家酒店的老板,应该不会背叛她。”
“如果中间联系人这环出了问题,甄岚和韩菲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你们。”甯安低眉沉声地说:“毕竟甄岚知道的事情非比寻常,如果可以,幕后黑手是绝对不会让她散布出去的。同理,甄岚与韩菲刚出卫生中心那会儿,应该也没暴露。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们在返程的途中遇到了意外。至于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史氏集团应该还没拿到,否则他们不会派人跟踪监视甄岚。”
“但甄岚的确不知道。”
“所以才杀了她,还有她母亲。”
晨星看着甯安那阴沉得略显恐怖的表情,低下头,咬牙切齿道:“我们应该送她们回去的……”
甯安问:“酒店老板保护起来了吗?”
“已经保护起来了。”晨星没精打采地说:“她只知道甄岚卷入了一场麻烦,韩菲想要保护她,仅此而已。其余的一概不知。”
甯安沉默了会儿,下达命令道:“晨星,你和施杨去追踪一下甄岚和韩菲昨晚回卫生中心的返程,重点排查三伯路附近的监控。欧阳尧旭,你跟我来。”
欧阳尧旭正为晨星方才的冷漠反应而无比消沉,听到点名,如被老师发现上课开小差般“啊”了一下。甯安不悦地睥睨而视,“下次再在小组会议上走神,罚写一万字检讨。”不给对方任何反嘴的机会,他又道:“林戈来消息了。”
兴许是为了防止被人跟踪,韩菲选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路去往酒店,回程时也是走的同一条路。驶入三伯路之前,从道路监控来看都没什么异常,但在三伯路的某个十字路口,一个人忽然从树阴里冲出来撞上了韩菲的车。韩菲前去查探他的状况,却不明缘由地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像在挣扎,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坐于后座的甄岚于母亲倒下的那一刻察觉到了异常,推开车门,跑到韩菲身边推了推她,但见被撞了的那个人突然站起来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继而往后蹭了几步,爬起来想逃跑,却又不知为何,竟然义无反顾地扑向了对方。但在扑出去前,另一人已悄然来到她身后并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甄岚随即定于原地,见其绕到自己身前,猛地伸手抓了他一下,而她也为这一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随后,杀死甄岚的凶手拔出插在她身上的凶器,将其递给了同伙。后者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往韩菲身上按了一下。前者大概想“东施效颦”,拿回刀后往自己手上比划了一下,约莫是不敢,遂打消了这个念头,与同伙扬长而去。
三伯路地处偏僻,期间无人或车辆来往,韩菲母女只能于孤立无援之中悲惨地离开人世。而这两个凶手又不是一般的狡猾,不仅戴了帽子和口罩,混入小巷后人间蒸发了似的,摄像头未能捕捉到任何踪迹。
人溺死于海边河边湖边,甚至是家里都说得过去,毕竟这些地方有水,有水就有可能溺死。但溺死于连个窨井盖都没有的马路上,就有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