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蜕(二十二)
我们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有可能我们扶他的时候会导致他的骨头移位。
最后,司机还是扶起了他坐回到座位上,还让他的同事(其中一位男乘客)帮忙在旁看着他。
接着,他就立刻开车前往医院。不过,我们坐的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也是医院。所以,很顺路。
为了抓紧时间去医院,司机换上了“暂不载客”的牌子。因此,这一趟车,只有下车,没有上车。
在去医院的途中,那位受伤的大哥表示,他嘴里被撞掉了一颗牙,还有另一颗牙被撞掉了一半。
原来,他嘴角的血是因为牙齿被撞掉而流的,不是内伤。嗯,想象力还是不要太夸张了。
我猜,那位受伤的大哥在坐车的过程中一定是在低着头且毫无防备地玩着手机。然后在突然被抛起来又掉下来的过程中,嘴里的牙齿刚好就狠狠地撞在了他前面的座位上。更何况,他坐的位置是车尾。抛起来的高度自然就更高,掉下来的重力感自然就更重,那么牙齿被撞掉的那一刻,肯定疼得要命!想想,我都觉得痛了……
司机觉得自己肯定是有责任的,他也没有逃避这个责任。他一边开车,一边请他的同事(其中一位男乘客)打电话叫领队带钱去医院,因为他没带钱。
之后,他在开车的过程中时不时都会出现一个动作,就是右手很大力地拍自己的大腿,头还摇两下。大概两分钟出现一次。
我二家姐在嘴里轻轻喃道:“别急。”
不过在我看来,那司机除了看到路上塞车会拍大腿之外,在正常路况下也同样会用力拍自己的大腿。
我想,那位司机拍自己的大腿既因为心急,也因为埋怨、悔恨以及无奈。埋怨修路的工人没有特别明示修路的标志,悔恨自己开车过快,无奈这一切注定要自己负责,还不知道医药费要多少……
生活不易,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不想。所以,生活,还是要多留一颗心。
到了医院之后,坐在我座位前的女乘客还不忘善意地建议司机还是请医护人员来带那位受伤的大哥进医院比较妥当。
嗯,真是个好人!中国好乘客!
下了车之后,我也要做我要做的事了。
二家姐带我去医院大门口挂号,嗯,虽然我是个二十几岁的大人了,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在医院是怎么挂号的。换言之,如果要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挂号看病的话,我可以很诚实地回答,我真的不会。毕竟,我以前看病都是去一些小诊所的,哪里会去排队排到精神奔溃的医院?
呼,于是,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到医院挂号。
嗯,根据二家姐给我的提示,我填好了挂号单上的内容后就去排队挂号。当时人不多,但我心里有些忐忑。我应该说什么呢?额……
看着在我前面挂号的人,好像手里都拿着几块钱。嗯,看来,挂号是要收费的。
于是,把随身携带的由一块一块组合而成的零钱从裤兜里拿出来做好准备。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未雨绸缪”。
好,到我了。
那位负责挂号安排的小姑娘以一脸标准的无表情面容和一口标准的无感情普通话,程序化般地问:“看哪个科的?”
我有些小懵地回:“口腔科。”
她又问:“有预约哪位医师吗?”
我表示没有。呼,第一次看牙医,我也不知道哪位医师好呐。
然后,她以最后一句“挂号费一块”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原来,这就是挂号。
接着,拿着她给我的小单去到了口腔科门口,又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嗯,感觉那医院的护士比较多都是小姑娘。
她带着口罩,我并不知道她的样子如何。问了她我该去哪里等,她表示就把小单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旁边的座位坐着等。整个小过程,连十秒钟都不到。能隐隐地感觉到,那位小姑娘有些“冷”……
等待,呼,还是那句“虽然我并不喜欢等待,但我却总是在等待”。
那些有预约医师的一个一个地插队,嗯,这是要我从早晨等到下午的节奏吗?
在电子显示屏上看到我名字的那一刻,其实我是有些许激动的!虽然我的名字当时只是以一名病人的角色出现在电子显示屏上,但我一看到我的名字,我就会觉得特别开心!当然,主要还是要看场合。
然而,在整个电子屏上,只有我的名字后面加上了红色的括号,红色的括号里有两个特别醒目的红色字“暂停”。额……这是神马状况?
虽然我喜欢出众,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呀。难道就因为我没有预约医师而要这样对待我吗?宝宝表示不爽!
然而没多久,就有一位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的女医师出来拿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小单,然后念出了我觉得非常动听的三个字:“刘金龙”。
接着,我就微笑着站起来,跟着她进口腔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