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五）

“小郁，醒醒。”

祁郁感觉身边有人推了推她的手臂，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无害的小翠。

“呼，你终于醒了。”小翠收回手，有些埋怨似的说道“这都申时了，再睡下去天都黑了。”

“申时？”祁郁坐起来“我一直睡到了下午？”

“是啊，”小翠点头“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

“昨晚……”

祁郁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从她关上房门以后，记忆好像被截断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她看到了半夜梳妆的婉儿，纸人和花轿，外面的喧闹，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对后来发生的事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对了，婉儿呢？”祁郁问道。

“婉儿？”小翠不解的说道“婉儿是谁？”

“……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丫鬟，不是有一个叫婉儿吗？昨天她还被少爷叫去了。”

“啊？”小翠的神情比祁郁更茫然“有这个人吗？”

“那个床铺，”祁郁指了指婉儿昨晚睡的床铺“是谁睡的？”

“没人睡啊，”屋子里的丫鬟见祁郁神情有异，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那个床铺被子太旧了，根本没有人睡在那里。”

祁郁走过去看了看，确实，这床被子比其他被子要旧很多，看上去不像是同一批采买的。

“葛府的东西都是统一采买的，”祁郁说道“为什么独独这床被子旧些？”

丫鬟们纷纷表示不知道，她们来的时候这床被子就已经在这儿了。

关于婉儿的一切，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半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过后，纸人站在门外，向丫鬟们宣布了少爷要见她们的消息，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被选中的人有三个，其中包括很爱和祁郁说话的小翠。

很快，三人过去以后，葛小少爷如同昨日一样想办法让这三个人受伤，在嗅了她们的血以后，再以受伤请大夫的名义将三个人全部留下来。

祁郁唤出傀儡朵朵，嘱咐了几句，很快主屋那里传来惨叫声，跟在小翠她们旁边的纸人侍女连忙赶了过去，祁郁这才趁机进入了小翠房间。

“小翠，”祁郁知道，哪怕她现在说实话，小翠也是不会信的，干脆编个谎言，先骗她出来再说“葛少爷那边好像出了事，他让我告诉你，先回丫鬟房吧。”

“啊？”小翠有些没反应过来，“那……那我先回去？”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必要请医大夫，只是手被碎茶杯划伤了而已，她以前每天都要干农活，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

“嗯，快点吧。”葛小少爷恐怕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迟了就麻烦了。

等到小翠走后，祁郁拿出一个用木头雕刻的人偶放在床上，加上小翠的血，无论是相貌还是气息，这个人偶都与真的小翠无异。

她以前没做过类似的傀儡，还是葛家小少爷给了她灵感，这种简单的傀儡还可以当替身用。

不过总觉得葛府还是不够安全，还是把小翠放到外面比较好，就是要稍微委屈一下她。

*

半小时之后，祁郁出现在大街上，她用傀儡术控制了小翠的神志，把小翠暂时留在客栈，为了万无一失又放了一个小纸人，这样人总不会无故失踪吧。

茶楼还是昨天的茶楼，这种偏远小城大多是熟客，茶客也和昨天的差不多，唯有说书人的故事换了一个由盐城首富葛家讲到了盐城最大的青楼，藏香阁。

说书人的口才不错，将那纸醉金迷的藏香阁描绘的惟妙惟肖，里面的姑娘是国色天香，引得茶楼里的茶客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亲眼目睹一下里面的景象。

“得了吧，”一个丹凤眼，吊眼梢，看着有些凶的女子嗤笑道“那藏香阁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进去的男人不是马上风死了，就是家道中落，人财两空，你们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呢？”

“你这妇人，休要胡言！”一个穿长衫，身材干瘦，眼底青黑，看上去像是读书人样子的男人说道“这种话哪里是你这妇道人家能说的。”

“你这酸儒，好一个木头脑袋。”女子衣着普通，但性子却大胆泼辣“我要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岂不是堵不住你的嘴？”

“你倒说说，你一个妇人，怎可能去过藏香阁？”书生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当场挽起袖子替藏香阁证明清白。

“我是没去过藏香阁，”女子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道“但我认识藏香阁你的一个姑娘，她是我邻居家的孩子，前几年被卖进去了，之前叫小燕，现在在藏香阁里叫浅香。”

“你竟认识浅香姑娘？”书生神色惊疑不定，他正是浅香的恩客，也是少数知道浅香原本名字的人。

“怎么不认识？我们认识了十多年，但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