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到
长青日日在衙门里忙碌,许杏则带着府里的丫鬟们跟贺嬷嬷学习,抽空还要过问红糖作坊的事情,过得忙碌又充实。
贺嬷嬷确实规矩很好,只教许杏她们东西,解答疑问,对于范府里的事情,她就是个聋子瞎子,一个字都不多嘴。等到腊月初七这日,她跟许杏告辞:“府上的几位姑娘都是极通透的,这几日老奴瞧着,并不比世家大族的管事娘子们差多少,只是老奴多句嘴,府上小丫头还是少了些,若是大人再升迁,或者夫人得了小公子,人手上就要紧张了。”
许杏领了她的提点之情,道:“这些日子多得嬷嬷指点,您这话我记下了,往后会再加人手的。明日过节,我也不好再耽误嬷嬷,一点子礼物,请嬷嬷不要推辞,是我的心意。”
贺嬷嬷果然没有推辞,微笑着道谢:“那老奴就多谢夫人赏了。”
给段夫人的谢礼不能让贺嬷嬷带回去,太失礼了,腊八当天,许杏让同喜往段府送了自家熬的腊八粥,也递了帖子,过完腊八再去府上拜访,那才是专程去道谢的。
红糖作坊那边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虽然还没有完全收回成本,但是过了年再干上一两个月,必然就能见效益了,因此许杏还是很乐观的,甚至毫不吝啬的给杨镖头那边送信,让他们给采买几条火腿并香肠、茶叶这些东西送过来,她年下要送礼用。办好了这些事,她厚着脸皮自夸:“我保留了镖局,就是英明啊,你瞧瞧,物流通畅啊。”
长青却十分认真的赞成:“确实如此。夫人向来英明,极擅经营。哦,对了,景江县令还给我来了信函,说是感谢我指点,大约也有表功的意思,反正江泉酒是已经销到外头了。”
“呀,那是好事啊,回头我跟袁管事说,咱们府上也采买一些。”许杏笑道,“这个县令大人估计是想复制你的升官之路吧。”
“他也只能想想。”长青笑着看她,“我有茶他有酒是不错,可是我有个送财的夫人,他就学不来了。”
许杏摇头,这人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怎么越长大越回去了?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啊,所以说是你带来的福气。”长青含糊了一句。小时候他满心愤懑、伤心,又对前途十分着紧,整日心里背着座山,而今他却是无事一身轻了。
许杏说到做到,真的吩咐了袁管事,让他大量采买了江泉酒回来,搭配着火腿、香肠、安龙的茶叶并她作坊里新出的红糖,作为年下送礼的主要部分。当然,除了这些,她还通过薛大姑娘,采买了一些他们寨子里的村民们采集的药材,给的价格可比连氏出的高出三成到一半。
现在连氏也被惩治了,虽然药行没有被查封,但是当家的几个人都下了大狱,安岳的药材市场可谓风起云涌,大小商家都有来分一杯羹的。如此一来,辛苦采药的山民们倒是得了不少好处,毕竟收药的人多了,大家就能卖个好些的价钱。薛大姑娘的父母都下不了床,弟妹又小,只有她一个劳力,现在虽然不怕连氏报复了,可也困难得很。许杏因为暂缓了买庄子的计划,她也只好苦苦支撑,现在得了许杏的吩咐,她极为上心,挨家挨户的去打听、收购,倒还真让她收到了不少好东西。
在这样的时候,许杏一直都很大方,并不为难这些穷困之极的山里人,而得到的品相颇佳的药材,她跟长青看过商量之后,分别添加到年礼里面,也就足够分量了。
“这一阵子折腾,我花了将近五百两银子,这还是省着来的。”许杏叹口气,“原来你当个小县令的时候,咱们一家独大,也不用送礼,倒比现在来得轻松自在。”
长青却道:“不过是因为段知府为人为官都颇为清正,不然光年年孝敬上官,咱们都得头疼死。”
“哎?你说陈同知针对你,会不会和你没给他送礼有关系?”许杏忽然想到。
长青摇头:“他还不至于这么眼皮子浅。”
但也不知道原因就是了。
段夫人收了许杏的礼,别的还好,都是寻常之物,倒是红糖和火腿引起了她的兴趣。“这红糖做得倒巧,你说是范夫人自己琢磨出来的?”她问贺嬷嬷。
贺嬷嬷微笑道:“是,老奴在范大人府上的时候,听过几次丫鬟跟她说作坊的事,她还跟底下人吩咐过许多制糖的细节,确实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从前我只当红糖和白糖、蜂蜜一般,不过是调味之物,这让她这么一弄,倒精致起来了。”段夫人指着整齐的红糖糖块道,“这形状、大小,连外头包的纸也别致了,我都觉得挺喜欢,更别说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了,她好巧的心思。”
“夫人难得这样夸人呢。”贺嬷嬷说,“老奴就觉得,范夫人说是村姑出身,不懂得规矩礼仪,看样子琴棋书画也是不通的,可是本人并不粗俗,会的想的都跟旁人不一样,也识文断字,心中颇有几分丘壑,自带些洒脱大方之气。”
段夫人就道:“不然我怎么连你也借出去了?旁人我不过是一句话点拨点拨罢了。我就是觉得,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