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惑人
婚时她也好对自己内心的良知有个说法。
回到药坊,二人直奔灶房。
本就饿得头昏眼花,阮某人还非说他要一起帮忙。
“您去沐浴就好了,我很快就能做完。”
“你也忙了一天了,哪有你饿着做活儿,我去享受的道理。我已经清洗过了,不着急。”
杳纨觉得自己有点头疼,可她本来就是伙计啊。
拿钱干活是她一贯的生存道理。
他来帮忙反而会害他俩饿得更久吧。
但是最终她还是妥了协,在某人兴致高涨下让他去灶后生火了。
据他所说,上次和章大夫一起研究过如何生火了,这活儿他在行。
自己则赶忙把擀好的粗面条入水了。
她也是饿得有些头昏眼花。
又从房梁上取下花未时虎视眈眈了许久但没吃上的腌肉,切成薄片备用。
将面捞起过了遍凉水放到大汤碗中。
接着用大汤勺把大铁锅里的面汤都舀了个干净,拿布一抹就干了。
从灶边的坛子里舀了一勺从前炸好的猪油放入锅中。
没多久猪油就融开了,再把切好的葱段蒜片和晒干的辣椒沿边倒入。
刚拿大勺翻动几下,香味就出来了。
再把腌肉也放了进去,灶房内顿时肉香蒜香四溢。
等肉里的咸味出来了,就加点刚才的面汤。
等它咕嘟咕嘟往上冒小气泡时就算好了。
盛出装在汤碗里。
最后她往东家那碗里又搁了一颗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热气腾腾喷喷香的面条算是成了。
“好香啊。”
坐在灶后露出大半个脑袋的阮沚拱着鼻子使劲在半空闻了闻,脸上是东一道西一道的黑灰。
他刚刚为了生火,烧了自己半截垂在前襟的头发,烫伤了从未沾过阳春水的手背。
“噗嗤。”
杳纨没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在方才生火时抹上了不少黑灰后,阮沚一哼气,扬起黑乎乎的手,捉住她的脑瓜子,往脑门上就是一拍一划。
一个黑乎乎的“王”字出现在她的额头。
这东家可真是,刚正经了没几个时辰。
不过他这一身的粗布麻衣,倒是让她恍惚觉得他俩之间其实没有隔着什么权势阶级。
“这身…你还不打算换掉吗?”
“怎么,是我衬不上这件衣服吗。”
“倒也不是,就是不太像你。”
“这有什么像不像的,我还能让一件衣服困死啦?”
“你喜欢想穿就穿罢。”
终于吃上了汤面。
吃了两口垫了肠胃的杳纨忍不住发问:“对了东家,你之前在那家院子里时和他们说什么呢?为什么那般严肃的模样。”
阮沚咽下口中嚼碎的面条,道:“也没什么,就是跟他们说若以后因为我今天进产房帮那妇人接生的原故而迁怒为难她的话,我就找人打死他们。”
杳纨差点将嘴里的面条尽数喷出来。
虽是好意,但这话也真真是毫无道理。
这人怎么总是动不动就威胁别人。
还有原来他也是知晓人情世故礼教廉耻的嘛,那刚才还抓着她的手走了那么好一会儿。
上次…当众还抱她。
呸。怎么扯到这儿了。
见她呆愣,阮沚倒有些担心,“今天没吓到你罢?”
药坊里一向太平。他怕她见不惯这样的场面,还特地叫人支她去煎药。
可没料最后他出来时还是带了血污,还好见她时已经清理干净了。
杳纨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帮那位夫人接生而进去产房。”
不说他这有违礼教的行为,男子进产房是一件极晦气的事,通常大夫们都是会站在屋外避讳的。
毕竟谁都不想为此触了霉头。
日后若是诸事不顺或是有血光之灾,那可怎么办。
还有他那件衣服。
十几二十两啊,那不比诊金多得多嘛。
这会儿倒没诸多忌讳讲究了。
果然男人心海底的针。
阮沚笑了笑,不甚在意,“我心中光明,行止坦荡,怕什么。再说我是个大夫,若连大夫都有诸多顾忌而罔顾他人性命,那这世道岂不是太可怕了。”
这话可一点也不像从他口中出来的。
“你说得对。今天那位夫人能遇上东家你也真算是很幸运了。”
不然瞧那惊险的情形,极有可能会母子俱亡。
“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菩萨。今天他们能母子平安全是靠了那位母亲。若不是她自己想活下去,想她的孩子活下去,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