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二
“你怎么不过来跟我喝一杯呢。”
这下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小夏的脸绿了。
第三大夫的下巴掉了。
杳纨的脸涨得通红。
还有不知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见她不动,阮沚又朝着她一扬眉,“怎着?小夏都敬了,你不用过来谢我嘛。”
一屋子的人都在瞧好戏。
那一须臾,杳纨脑中如同千军万马奔过。
这东家存心是想害死她,没人为他争风吃醋他就不痛快是罢。
杳纨犹豫着去摸酒杯。
脑中灵感一现。
举杯就冲同桌的姑娘们笑道:“对对,这么好的日子,我们一起敬东家一杯吧。谢谢东家的宴席。”
于是一屋子带着酒劲的人呼啦啦地全敬酒去了。
而章大夫则觉得丸子还真是生来就克阿阮的。
别的不说,至少某人在大姑娘小媳妇身上向来战无不胜的手腕对她不仅无效,还反被她如此敷衍地给挡了回去。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灌了一肚子的酒水。
这老天造人造物真真是奇妙得很啊。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玩点什么。”
馆外兰膏明烛,华灯错些。
而馆内人影绰绰,气氛正好。
身为春城交际花的阮二不免生出些游戏的兴致来。
“噢?那我们玩点什么呢?”阮沚仰着头反问他。
他也很久没有在席面上这般放松过了。
灵均向来鬼主意多,听听看有什么好玩的罢。
阮二高声呼唤门外的店小二,“拿纸笔来。”
“咱先热个场。一会儿啊每个人在纸上写下自己一个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不用写自己的名字。但一定不能撒谎或者写些无关紧要的事。还请在座的诸位遵守游戏守则噢。”
“你们几个小辈玩,我们俩老头帮你们主持。”
怎么说他们两个老人家也是长辈。
总得有些长辈的尊严,怎能随意就将自己的秘密写出去。
说话间已经有人把纸笔砚送了进来。
众人一一写了字条叠成方块放入一个空置的白瓷水洗里。
苏老先生帮着将水洗里头的纸条打混了然后交到第三大夫手中。
“好。现在每人抓一个,只许自己看噢。从今往后拿到这个秘密的人就要替那人守下去。”
见众人神色各异,阮二又道:“一会儿还有个问答游戏,若你们有本事也可借此机会问出自己手中秘密的主人是谁。”
一屋子的人跃跃欲试。
杳纨是倒数第二个拿的。
她特意确认了没人可以看到她字条上的字才打开看了。
这一看不得了,惊得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因为上头赫然写着:
愿将此情寄明月,身心难同不堪说。
唔?!
杳纨捂着嘴心虚地将纸条塞进了袖袋里。
为什么每次这种事都让她撞上,她也很困扰的呀。
她扫视了一圈屋子里或立或坐的人,最终将目光落到相邻而坐正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相视而笑的阮章二人。
唔……
可怜的章大夫。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炽热而感同身受的目光,章大夫突然侧目往她这儿看来。
吓得她急急将眼神避去了别处。
“我觉得我手上这张是丸子的。”阮沚很是笃定。
章大夫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见他嘿嘿一笑,“因为这上面说她思慕我。你瞧瞧是不是我的名字。”
章大夫皱了皱眉头,“那为什么非得是丸子思慕你?不能是别人思慕你吗?”
“……”
章大夫懒得理他,不过他敢肯定阿阮手上的必然不是丸子的秘密,因为丸子的那张在自己手中。
他记得丸子的字,她来药坊的第一天就写过的。
他记得很清楚。
只是丸子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最饿的时候吃了十二个包子和两碗白饭,没有就菜。
谁管你吃多少啊!哪怕你说这十二个包子是偷来的呢!
根本就是左臂嘛。
只听啪啪啪三下鼓掌声,在乱糟糟的低呼抽气声中阮二出来主持局面了。
他清了清嗓子,“都看到别人的秘密了吧,嘘~要保密哦。接下来这个游戏通常呢在曲水流觞宴上玩才有意思,但我们今天条件有限,就随意啦。那就开始咯。”
一个紫檀木做的木筒,上头还插了十多支长短大小相等的木筹子。
但其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