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睡那么早,我想找你喝酒你都不在。”
“学院里明确禁酒,难道你都忘了。”林宜臻无视那只手。
“都是自己人,只要我们不告诉夫子,谁知道啊,休沐那天给你办了接风宴,你可不能不来,知道不。”女人毫不在意,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
“你们玩就好,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过于吵闹的环境。”林宜臻的意思,应当是拒绝。
“要是这都叫吵闹,别的吵闹又怎么叫吵闹。”女人笑得猥琐,“这一次悦春风新来了一个花魁,听说和你之前宠爱的小侍长得极为相似,你真不打算去看一下。”
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又因为编钟响起,只能先溜回去上课,想着等下课后再过来堵人。
穆白坐下后,发现她又趴着桌子睡着了,瘪了瘪嘴。
心想,她就不怕夫子吗?
上午只有两堂课,分为理和数,下午是礼,骑。
穆白因为吃了一颗糖,腹中灼人的饥饿感虽然消失了大半,精神也跟着不集中起来,一只手总控制不住的捏捏她给自己的毒药。
都过了那么久,毒药都还没有毒发身亡,是不是说明他还能再吃一颗?
穆白一想到吃进嘴里的浓郁奶香味,口中津液横生。
要不?再吃一颗?
正准备偷偷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时,冷不防对上林宜臻睁开的一双桃花眼。
穆白在那双透着眸光潋滟的琥珀色瞳孔中见到了倒映中的自己,而她眼中的自己的形象委实称不上一个好,都不太像是一个人。
两颊凹陷发黄,眼下晕着团化不开的青黑,头发枯黄分叉,活像披着层人皮的骷髅。
低下头,才注意到指甲缝里藏满洗不掉的黑垢,细小的伤口一叠着一叠,指甲被咬得坑坑洼洼的一双手正放在干净漂亮的香囊上,脸腾的跟着烧起来。
一堂课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好让院里的一棵木樨花跟着阳光偏离了位置。
等下课的编制响起,早就饿得不行的人立刻冲向食堂。
最后一个慢吞吞离开的穆白在走回寝庐的路上,正好听见有几个人说到关于他同窗的事,便忍不住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八卦。
“那人啊,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们最好离远一点。”树底下,几位相熟的女君围在一起,说着小话。
“为什么这么说?”其中一个少女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吗?”最先起了个头的陈礼慧见其她人皆是摇头不解的模样,又看了周围好几眼,方才压低着声音。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记住千万不要说漏了嘴,你们要知道其他人来微山学院皆是为求学而来,唯那林宜臻是被家族给流放到此地的。”
“那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被流放的吗?”有人好奇。
“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怎么会同你们聊起这个八卦。”陈礼慧沾沾自喜,又双手负后的虚头晃脑,“不过我不能说。”
“那你还说什么。”
“切,没劲。”她的不能说,换来的是一圈嘘声。
陈礼慧见她们走了不带自己,立刻求饶着追上:“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能告诉你们另一件事,就是林宜臻曾在幼时被人拐过,中间林家人一度以为她出现意外要放弃寻找的时候,谁知道她自己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失踪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整个人都变了,林家人自知对她有亏,对她做过的一些事只要不是太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扔到这里。”
直到她们走远,躲在树后的穆白才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她们刚才说的那个人,是那个人吗?
咬着嘴唇的穆白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脸颊,决定加快脚步往宿舍走去。
天气有些热了,馒头放不久,一久就馊了,不但难吃还拉肚子,更遭虫子。
又忍不住摸了摸兜里她扔给自己的毒药,要不,在毒发身亡之前再吃一颗?
而被她们谈论中的人,正站在一树桃粉垂枝海棠花树下。
待林宜臻见到男人的那一刻,眉眼间的愠色稍稍散去,本来冷冽的霜雪如遇暖阳冰雪消融,那股子疲懒的劲也变得格外懒散的勾人。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