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
纪征知道秦方舟估计自己的感受,是在安慰她。于是,她平了平心情,示意秦方舟自己无大碍,最后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找到我哥!”
……
晚上十一点,金家老宅。
金宅是占地面积不小的一个庄园,秦柳顺着林道开车驶进去,到门口对南昭说:“南昭,刚才送金久的时候,我先把秦方舟的资料给金局了。”
南昭点点头,下了车。
秦柳就在车里等。
南昭跟着佣人到金泽书房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金泽向来戴副精致的金边细框眼镜,他全神贯注于书的时候,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派玉树芝兰
不过,在南昭进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抬起了头。
“来了啊。”他合起书,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她,眼底是温和的笑意。
南昭瞟了一眼——《明代正史》,又是这类文化底蕴颇深的书。
南昭看了眼就挪开了视线,朝金泽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自来熟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忽然眼角瞥见金泽桌上的两张复印件。
南昭转头看去。
一张是秦柳同她提过已经交给金泽的秦方舟的证照;一张看样子是何洁直接传真到这儿的纪征的信息。秦柳何洁二人,平日不共事,今日倒想一块去了。
只是纪征……算了,都传过来了。
见南昭看到照片,金泽便问:“这两人,有什么要紧的的?”
南昭默了默,略显为难地开口,说:“阿泽,你先帮我查着,到时候通知我,消息也暂且捂严实了。”
金泽见南昭这么说,也不为难,用食指在两份纸上轻敲了敲,道:“明白了,你放心。”
说罢正事,他推了推眼镜,看着南昭,随和地笑了。
他轻叹了口气,嗔怪道:“有事才知找我。”语气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可南昭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委屈,
唉,这人,还是老样子。
“你在云州机场落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南昭只得说实话,“你后日走,我也都知道。”
金泽性格温和,也聪明至极。
这种人,最揉不得沙子。不能接受别人的讨好附和,尤其是在他面前自以为是地耍小聪明。
南昭这么些年,算是把金泽的脾气摸了个七八。
就比如现在,若是无视金泽的那点委屈,任由这枚细小的种子横生在他俩之间,那日后这种子发的芽只会成会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魔障。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投的傻选择,南昭当然不会做。
而且往往这种时候,南昭只会说实话,而这实话恰巧总能说进金泽心里,极其熨帖。
“饿么?”金泽问,这回不带委屈了。
“倒也还行。不过——”南昭撑着下巴调侃他,“若是有金少的手艺,那我可立马就饿了。”
“你呀!”金泽似有所料,摁下了召唤铃,笑骂她,“你个馋嘴猫,等着吧!”
“不是阿泽,你还真准备了啊!”南昭有些惊讶,她不过玩笑一句。
“嗯。”金泽笑着点点头,眼底一派温柔。
他没说的是,知道南昭要来,他赶着下厨做的,一直热在厨房。快十一点的时候,南昭还没来,可她没派人来说,他就当她会来,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她。
他有一年多,没见阿昭了。
虽然一直以来,南昭只把他当朋友。
南昭也是没想到,她能饱餐一顿,还是出自阔别一年的金大厨的手艺。
从中午到现在,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先前饿过劲了,没什么感觉,此时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南昭食指大动,随意和金泽打了个招呼,边兀自吃起来。
金泽就在一旁笑看她吃东西。
南昭与金泽,是又简单又复杂的关系。
简单的一言以蔽之,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复杂的三言两语说不清,两人牵涉之深常人难以想象。大概就是南昭能完全信任的,只有金泽;而反之亦然。
“撑到了!阿泽,你的手艺未老呀!”南昭放下碗筷,揉了揉肚皮,说,“要是能常吃到就好了。”
“可以呀!跟我去京州。”金泽仍温柔地望着她,可眼镜片后的双眸中,却隐露着认真的微光。
南昭看出来了,她慢慢收敛了放松的样子,肃了神清,郑重其事地对金泽说:“阿泽,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放下云州的一切。”
所以,请不要再提。
金泽当即正色,回视南昭以庄重的眼神,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怎么说。
少时,他正视南昭,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阿昭,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云州,还有京州。”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