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颗瓜
oro。
姜荔笨拙的借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从紧密的烟盒里抽了一根。
这盒烟是新开的,除了男人嘴上那支,她应该是第二根。
她将烟咬在嘴里,还没开口,男人不知道又从哪变出了一枚银质打火机,指尖翻转间,点燃蓝色火苗,举到她唇边。
一场春风恰时挟雨吹过,火苗扑簌簌即将熄灭。
男人身躯顷刻朝她靠了靠,温热的体温伴着清爽的古龙香强势来袭,既为她挡了挡风,又顺便点燃了她唇上香烟。
男人抽手的那刻,姜荔看到他腕上那块精致的手工腕表,微弱的光线下,腕表里的钻石依旧闪着璀璨夺目的光,好像它的主人,落魄昏暗的雨巷难掩周身贵气。
烟丝袅袅升起,升至半空被雨丝打散,姜荔唇上的火光像一只猩红色的眼,闪烁着窥探着这个阴冷的世界。
点完烟,男人规矩的退回原来的位置,依旧靠在墙上。
姜荔则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停下,也学着他,倚靠在他对面墙上。
两人一左一右,镜头定格,巷内一片阴暗,只有雨声打在雨衣和伞蓬上的声音,巷外淋湿的地面倒映着霓虹彩光,像极了旧时港片中的饮食男女,贪图片刻欢愉,不问来世今生。
因为第一次抽烟,姜荔狠狠的咳了两声,喃喃:“明星还真不值得可怜哈。”
她没想听对方回答,声音不大不小。
陌生人之间的交流不就如此?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必回,不负担任何道义上的负累,所有事都是随机的。
但对方只是顿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戏谑:“你不也是明星?”
姜荔抬头,隔着雨幕眯着眼打量男人。
他说话时,喉结微动,路灯的灯光正好漏在那里,格外性感。
她撇撇嘴:“才不是。”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抬起伞檐看了一眼,随后又收回。
只是这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姜荔头上也罩着宽大的雨衣帽,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小腿是玉白色的,连颗痣都没有。
唯一能辨别她身份的,只有脚上那双一字带高跟鞋。
男人眼皮下耷,心中默念:ZHAO SUI。
今天出席宴会的只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赵穗。
博韵娱乐新晋小花,拍了几部低成本的网剧,没想到因为题材新颖,人设讨巧,上了几次热搜后,正式红了。
不过红了以后,这位小花的丑闻也接二连三被爆了出来,什么抽烟,黑脸,抱团霸凌,对待前辈不礼貌……
男人迟疑了一下,问:“那你是受邀嘉宾?”
姜荔开始满嘴跑火车:“不,我是私生粉,偷偷混进来追星的。”
男人身体稍稍顿了一下,随后轻笑,语气有些慵懒散漫:“……哦?那你追到了?”
“啊。”
姜荔又狠狠的咳了两声,男人的烟又辣又呛,她根本顶不住。
等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才说:“就是……咳咳……就是追到了才说不值得可怜啊。”
男人慢条斯理地问:“怎么说?”
姜荔将烟放到身侧远离自己,冷哼:“我们在外挨饿受冻,生怕她今晚没人跟拍丢了人,哪里想到她在这里面灯红酒绿的过着,而且还防贼似的防着我们偷拍。”
男人轻笑:“这确实不应该。”
“嗯,所以我打算脱粉了。”
男人语气散漫:“冒着风险进来,看了一眼就脱粉了?”
姜荔无所谓摊摊手,“那还要看几眼?有些人有些事,看第一眼就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拖着不放?这不是纯纯内耗自己?”
这话表面是在说给男人听,也是姜荔说给自己听的。
她坚持了这些年的东西,好像在听到赵穗让她当替身后顷刻找到了答案。
她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再内耗下去了。
这圈她可能真的不适合。
男人原本只是闲适的听着,听到她这句话后,动作却一顿,烟在唇前几毫米处停住。
两人一阵沉默,姜荔手机突然响了。
Sam打来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去哪了?又跑了?我警告你,再不老实,直接滚蛋!”
姜荔捏着鼻梁停顿半晌,来了句:“那行吧。”
“???”
Sam一愣,“什么?!”
姜荔语气平淡:“你不是让我滚?我听话着呢。”
Sam被噎,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你是不脑子有问题啊?你知道让你滚蛋的意思是……”
姜荔直接打断:“不就是让我滚么?我听到了,哦……”她又看了一眼手机,语气欠儿欠儿的,“也录音了,我很识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