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但不写作业她一个人坐在那边无所事事真的很尴尬。听见老师的话，她抬了抬头，眼神飞速掠过了这一桌的人。

吴晓、胡小芳、李淑、林雨、林遥月、叶旅和……白羽。目光一接触到坐在她左手边的白羽，她的眼神像是被烫到了慌忙移开。

她在脑中胡乱想着，想让自己忽略白羽的存在：这桌把两个主角凑齐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相吸？

坐她右手边的叶旅则完全不掩饰看她的视线。被这样注视着，顾菇菇有些坐立难安，最后还是转过头小声问他，“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嘛？”

叶旅手撑着头，微笑，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毫无破绽，“没什么事，只是我们同为转学生，我对你有些好奇，让你感觉不适的话很抱歉。听说你是从首都转来的，在这里会觉得不适应、无聊或者压抑吗？会思念在首都的朋友和人吗？”

顾菇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叶旅拥有一看就不太像路人甲的攻击性很强的美貌，因为他并没有出现在主角名单里，所以她相处起来并不会特别局促。

“嗯……其实我之前是在首都看病啦，经常待在医院，没怎么去学校。病好些后就回来家乡上学了。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朋友更不要说了。我现在感觉还是蛮新鲜的吧，对这里还处于探索体验的阶段。虽然很忙但可以接受吧。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菇菇说的时候有注意压低声音，但仅一只手的距离白羽还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手中的笔停顿了几瞬。

叶旅的表情丝毫不变，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那你很厉害呀，之前没怎么学还可以考年级第十，你太谦虚了，你很有天赋诶。”

顾菇菇勉强笑了笑，跟他商业互吹，“没有没有，还是你比较厉害哈哈，说起来那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转来这个县城高中呢？”

叶旅在第一个月的月考里拿了年级第5。

叶旅的回答和他的笑容一样完美得无懈可击，“就是因为在原来的学校比不过别人才来这里啊，没想到排名高得有点出乎意料了，可能也是一时运气好吧，下次就不一定了。”

他把声音压得很轻，形状漂亮的桃花眼配上他眼角的泪痣，说话的时候吐气如兰，很有迷惑性。

顾菇菇这个时候听了并没有太深的感受，只是觉得可能有些不公平。但她还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之后叶旅又拿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顾菇菇觉得很痛苦，她觉得一些没必要说的话完全可以不说，她根本不想和他尬聊。

而且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她明明能感受到他并不是真心想和她聊天。

尽管跟人对视会让她觉得尴尬无措想移开视线，但因为怕聊天不看着别人会显得她不够尊重，所以即使是尬聊，她也一直侧耳面对叶旅的方向，盯着桌子，时不时会抬头看着叶旅又快速把眼神收回去。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节课的时间在他们不咸不淡的一句句干巴巴的对话中总算走到了尽头。顾菇菇长舒一口气，跟叶旅说了一句她要赶紧回教室，就一把抓起桌上几乎没动过的作业逃离了这间仿佛会吃人的教室。

离开行政楼，顾菇菇恢复了正常的走路速度。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干坐着在冷漠的空气里写一节课作业还是跟人尬聊半节多课更让人想逃。

心理课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的时间依然没有差错地走着。等到回顾一整天或者过往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生活过得像被快进的重复段落，没什么能拿来讲或者回忆起能让人会心一笑的片段。

跟叶旅的对话后，时不时投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消失了，但他的视线好像还会偶尔扫过她。只是巧合吧，她想。

期中考前一天，出于清空抽屉的需要，顾菇菇抱着一叠能把她的头挡住的书，偏过头努力看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走廊上分配给她的柜子前。

好不容易用手指打开柜门，顾菇菇本想赶紧把书扔进去再赶紧去搬下一批，眼角余光却发现柜子里居然放着几本书。

她瞬间如遭雷劈，却也只能先把这堆书放在地方，拿出了柜子里的书。翻开目录，发现上面是写了班级和名字的。

“高一（1）班，余晖”，顾菇菇看着这行字若有所思，每一本教材上都有他的名字，应该都是他之前的书。

说来也巧，月考的时候顾菇菇借了方圆的大袋子放书，这次方圆忘记从家里带袋子来，把书都搬回寝室了。她没有寝室可放又不能全带回家，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柜子可以放。

这些书也就拖到了现在才重见天日。

她想，到底是人家落在柜子里的书，虽然不知道人还用不用得上，她也不能冒然凭自己的想法决定这书怎么处置，万一这书对别人来说很重要呢。

可余晖不在他们班，应该是分班分到别的班了。等待会儿问问同学有没有认识的再给他送去吧。

这样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