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笼
称车子已到楼下。
沈蔷意下了楼。
还是那辆劳斯莱斯,不过这一次贺静生不在,只有她和司机。
一路无言。
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了伦敦郊区。
沈蔷意不明白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周边种满了成片成片的梧桐树,正值秋季,梧桐叶火红,随风而落。
车胎碾过,空中扬起一片火红的雨。
而在梧桐树的尽头,是一座恢弘又古老的欧洲中世纪城堡,神秘而悠远地被梧桐林环绕。
车逐渐靠近,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座城堡的宫廷式花园占地面积大得离谱,望不到尽头般。
能看见许多穿着仆装的仆人分工明确地忙碌,修剪园艺、除草、擦玻璃、给马匹梳毛。好几辆车送来新鲜的食材。
她注意到好像这里就只有男仆。
城堡与前花园间隔了一条很宽的河。与城堡连接的是设计感复古的拱桥。
车子停在桥头,有仆人立即上前拉开车门。
沈蔷意完全不在状态,稀里糊涂地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拱桥。
城堡门打开,映入眼帘是典型的古典宫廷风装修,极致的繁华奢靡。
像欧洲中世纪真正的贵族城堡。
在欧洲,复古建筑和宫廷风随处可见,她一直以为上次去的那个地中海餐厅已经是她见过的最繁华的宫廷风,可跟这个城堡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想必墙壁上的一幅油画都价值连城。
她无措地站着不敢动,甚至怕她的脚踩脏地板,那得损失多少钱财。
仆人还是为她恭敬带路,示意她去到正厅。
沈蔷意轻轻坐上柔软的沙发,只敢坐一点边角,拘谨又不安。
仆人给她送上来热茶和点心,并且交代说贺先生很快就回来,请她在此等候。
原来这是贺静生的城堡。
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富有,但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
她没有去碰热茶和点心,就干巴巴地坐在沙发上。
仆人退下后,偌大又金碧辉煌的正厅,安静得几近诡异。
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欧式宫廷风,太繁复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这个城堡,太古老,不知道住过几代人,这么静谧的氛围下,她内心不由发起毛来。总觉得那些油画里的人在盯着她看。
她屏住呼吸,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想打发时间。
上网搜加拿大飞伦敦需要多久,得知要七个多小时。
到傍晚时,仆人来请她去餐厅用餐。
晚餐也浮夸到极致,只有她一人用餐,竟然做了一桌子的菜。
面对山珍海味也一点胃口都没有,她随便吃了点就离席。
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时间实在太难熬。
结果熬着熬着,竟然还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由于神经高度紧张,睡得很浅,迷迷糊糊。
所以当一抹温热不着痕迹地触上她的脸颊,她也清晰地察觉到,后知后觉地睁开眼,贺静生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十点。
原本明亮的正厅,此刻只剩下几盏幽朦的壁灯,影影绰绰地落在他身上,他背光而立,五官模糊,镜片下那
双明明看上去偏柔的眼睛却异常犀利深谙,正垂眼看着她。
他的手背正虚触着她的额头。
沈蔷意倒抽了口气?_[(,第一反应就是往后一躲,防备又怯弱。
像受了惊的兔子。
贺静生面不改色收回手,刻意放轻的声音透着轻哄,“抱歉,吵醒你。”
沈蔷意没说话。
“才几天没见,怎么又生病了?”他看着她,眉头微拢。
说着,脱掉身上沾染着风尘仆仆气息的大衣外套,随手扔到她身旁的沙发上。
大衣落下时掀起一阵风,专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往旁边挪了挪。
“您怎么知道我生病?”沈蔷意想起电话里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这个,她脑子一热,冲动问出口,“您是不是.....”
猝不及防对上他递过来的目光,她立马恢复理智闭上了嘴。
“我是不是监视你?”他替她问了出来,像是听到什么荒谬之言,不可思议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情忽而又流露出一些无辜和打趣:“沈小姐,你如此恶意揣测我,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
贺静生慢条斯理扯松领带,好笑道:“你要不要听听你的声音?我恰好有一个人正常的分辨能力,听得出来你的声音跟平常有哪里不一样。”
“........”沈蔷意哑口无言。她鼻音的确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