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手握这么一张知晓天下事的商网,金梧秋想查个人自然不在话下,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只因‘谢映寒’这个名字在京城也曾流传过一阵,知道他来历的人不算多,但存心找的话倒也不难。
金梧秋熟练的将五个信筒上的暗码解开,听风所传递的消息分为甲乙丙丁四级,甲级是经过层层筛选,直接送到金梧秋手中的消息,来源不止一处,叙事角度也各不相同,最关键的事,所有【甲级信筒】的暗码只有金梧秋一人能够打开。
而此种【甲级信筒】为精钢玄铁所制,巴掌大小,除非用正确暗码解锁,任何外力都不能将之打开,若是强力打砸,还会触发此玄铁信筒中的自燃装置,在被砸开之前就能把信筒中的纸条烧成灰烬。
五个信筒中的消息合并起来,谢映寒的生平便赫然于纸,金梧秋看完后不禁眉头微蹙。
谢映寒曾说自己与信国公府谢氏无关,但其实并非毫无关联。
他是关中陇州人,他的祖父谢童是第一任信国公谢隽原配王氏之子,原配王氏出身书香门第,谢隽当时只是个小吏,为了生计入赘到王家,后来国之将倾,战乱四起,谢隽大义投军,跟着大祁的开国君主开疆拓土,收复失地,凭着功勋从小兵一路当上了三军元帅,大祁定国后谢隽更是被授予信国公的爵位。
做了信国公,自然没人再提谢隽入赘之事,而王家也从善如流,抹掉了谢隽入赘的事实,改为嫁女,其长子王童也改名谢童,王家原以为这么做就能安坐信国公岳家之位,却不想谢隽早被另一个开国功臣之女崔氏相中,非要嫁谢隽为妻,哪怕谢隽直言自己已有妻室崔氏亦不死心,甚至不惜将此事闹到皇帝面前,求皇帝下旨赐婚,说愿二女共事一夫,平妻而论。
当时国家初立,还需各大世家联手坐镇,崔氏是老牌世家,虽经历战乱,但树大根深,就连皇帝也得给其三分颜面,更何况崔氏又不要谢隽休妻,不算有违天理,便下旨让谢隽娶崔氏,谢隽自知不妥,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以平妻的方式另娶崔氏进门,自此崔、王两家便开始明争暗斗。
但双方实力悬殊,王家说到底就是一门书生,乱世的书生连屠夫都不如,哪怕国之初定,王家与手握兵权势力庞大的崔家对垒可谓毫无胜算,没过两年,崔氏就把王氏挤得毫无尊严。
在崔氏的打压之下,王家子弟处处碰壁,投诉无门,王氏自觉若王家继续被这样打压下去,只怕家族要毁,她试着向谢隽求助,可两边都是妻子,都为他生儿育女,崔氏助他良多,又没有对王氏和她的孩子直接出手,谢隽实在没有理由偏帮。
没有得到丈夫的帮助,王氏心灰意冷,不忍见娘家子侄因她之故永无出头之日,便自请下堂,将信国公夫人之位拱手相让,她自此退避陇州,永不回京。
王氏态度坚决,无论谢隽如何挽留都执意下堂,谢隽劝她无果,以半数家财相赠,派军护送王氏回到陇州。
原以为自己的退让能王家子弟好过些,然而王氏高估了自己的作用,也低估了崔家的强硬。
王氏离京之后,崔氏的打压仍在继续。
直到王氏与谢隽长子谢童做出持剑伤父之举,被逐出谢家那一年,王氏后悔离京的情绪达到高峰。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缘无辜伤害自己的父亲,定是有人陷害。
当年她为了王氏子弟自请下堂,却忘了此举会让亲生儿子在谢家举步维艰,儿子孤立无援受人算计,竟连他谢家长子嫡孙的身份都要剔除。
谢童无意刺伤父亲,在父亲还没醒来之前就被人连夜赶出京城,绝望之下只好投靠远在陇州的母亲,王氏看着自己儿子的惨状,打从心底里恨毒了崔氏,一番思量之后,王氏决定反击,她以谢童信国公长子的身份,在陇州另建了个谢氏。
王氏用谢隽给的半数家财在陇州招兵买马,一手建立起了陇州一霸谢家堡,剑指崔氏。
两个女人斗了一辈子,但就算打着谢氏的名头,陇州谢家堡的实力还是不如京城,尤其在谢隽身故,崔氏之子袭爵之后,谢家堡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但王氏性格倔强,哪怕千难万难也从未想过向崔氏低头,在弥留之际,还给后代留下‘陇州谢氏’与‘京城谢氏’永远势不两立的遗言。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
近百年后的京城谢氏如日中天,而远在陇州的谢氏却淹没在世间,直到五年前,陇州谢氏现任族长谢映寒来京城谋事,陇州谢氏才再次被人提起,但很快便被京城谢氏盯上。
被京城谢氏盯上之后,谢映寒想在京城谋事可想而知,处处掣肘,举步维艰,甚至好几次都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