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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被夏衾骤然掐断,他懒得继续听夏妍说什么,单手打字回了个:[知道了。]
蒋叔叔全名叫蒋权,是他名义上的继父。夏衾对父亲的概念不是很深刻,毕竟如果一个人在短短十七年人生中就换了四个老爹,任谁也不会对这个职称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假设要给“你以为四海之内都是你爹啊”这句话挑选一个最合适的人,夏衾觉得自己当之无愧。
记得蒋权,是因为这人在夏妍一众的候选人中,官最大,钱最多,目前在岗时间最长。
校门口的劳斯莱斯,就是他第四任继父雄厚的资本。来之前,蒋权已经打点好了西城二中上上下下所有的相关人员,临走时拍了拍夏衾的肩膀:“好好读书,过段时间叔叔跟你妈再来看你。”
“不用了,有什么事儿就漂流瓶联系吧。”
“转告我妈要是想我了就打我号码,还是建行的没有变。”
蒋权着实无语了一阵,端着中年男人长辈的态度开口道,一说话就是爹味十足:“小衾,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好歹相处了有一年,依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夏衾微微惊讶:“怎么了,英语说也行。”
他一本正经道:“good byebye SB,a CCB(中国建设银行)number is——”
为了节省时间,夏衾决定只挑重点的翻译,阿拉伯数字干脆就用手比划,形象生动的打了一串手语。
单手比划到银行卡数字第六位的时候,蒋权终于受不了这个神经病了,以至于都没有听出夏衾夹叙夹议的中式英文中还夹杂着一个骂他的“SB”。
男人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拂袖而去。
走远了,夏衾听到蒋权的助理念叨他。
“没心没肺的,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蒋总,您还年轻,跟太太再要一个吧。”
夏衾挥手:“加油啊叔叔,这么爱做爹,一定能当上真的爹。”
“砰”地一声,回应夏衾的是狠狠关上的车门。
夏衾把人膈应够了,才收回视线。
其实蒋权的助理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是他也没有求谁养他吧?
上赶着给自己当爹,也不想想——
这么优秀完美的儿子,他生的出来吗?
想当自己爹的人都从西城排到法国了。
夏衾不习惯地推了下黑框眼镜,拖着行李箱往政教处走。
负责带他报道的是政教处的何主任——个子矮,但是嗓门奇大无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浓缩才是精华。
地图上显示,要去政教处还得穿过一个长长的校前广场。
夏衾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正好是上课时间。校前广场没多少人,但有不少值日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西城二中的校园墙上出了名了。
人设是亲自来读书的世界第一有病王子殿下,还有个开劳斯莱斯的富豪老爸。
夏衾没有多看周围的风景,对于这个自己即将就读的学校也并不好奇。
因为夏妍总是改嫁的缘故,夏衾在每一个城市都不会呆太久。去哪个城市读书,取决于夏妍又在哪个城市找到了新男友。
义务教育九年里读了十三个学校,转学频率高的可以去申请诺贝尔转学奖,由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为其颁发奖杯。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夏衾已经来到了政教处门口。
这几天西城的温度再创新高,达到了四十度的高温。政教处开着空调,半掩着门,夏衾敲了敲门,政教处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冷空气扑面而来,吹散了他心里那股燥热。
空调风呼呼的吹,看得出来挺老旧的。
房间坐北朝南,正值上课时间,整个政教处空荡荡的,有点泛黄的琉璃玻璃窗上是青葱碧绿的爬山虎,典型的西城风格。
夏衾扫了一眼屋内,只有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坐在靠右的位置上奋笔疾书。
“您好。”夏衾礼貌开口。
年轻老师听到动静放下笔,抬起头。
夏衾这才注意到——这老师真是年轻的有点儿过分,而且长得还挺帅。
头发不短不长,刚好能露出光洁的额头。桃花眼也很有辨识度,眼尾有点下垂,就是气质看着不像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反而有些混不吝的痞气。
“哎。”这人道:“你好,同学你是……?”
声音也挺好听的,不是那种故作低沉的气泡音,干净清亮的像冰块掉进了玻璃杯,还带点儿磁性。
“我是今天来报道的学生。”夏衾乖巧的称呼:“老师。”
“……?”年轻老师指了指自己,有点儿惊奇:“你叫我老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