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天来了就好了
没单了,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活了,没钱了,活不下去了,赖以生存的生计没了。
不幸的开始,不祥的预兆。
一个杀手,连人都不杀了,她还有什么价值。
婚礼的喜宴还没散去,伴娘伴郎坐的那一桌已经喝起来了。几个年轻男女在饭桌上既绅士又豪放,为的就是在女士面前保持风度又不至于让气氛僵硬。
孟宁给那个伴娘挡了几杯酒,挡下的这几杯让他在一片起哄声中拿到了伴娘的联系方式。
拿下联系方式后,孟宁高兴地一扯领带,便宜的西装下露出点野性,更多了分男人味。
释依看见那个伴娘脸红得低下头去,不过手在桌下还是轻轻拉住了孟宁的衣角。
孟宁察觉了,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偷摸又不怕被人发现的牵上手。
多看了眼,释依就笑着转回去接着跟叔伯们喝酒。
叔伯们的酒量是好的,释依也不逞多让,三斤白酒下肚酒席散后,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脚下仅有点飘。
吹着初春的冷风,她还觉得挺凉快。
一凉快,就坐田埂上了,明明家就在十步之内。
她坐在田埂上,遥望那些刚翻过的田地,每一块土地都如此肥沃。
家里的猫狗大概是闻着释依的味儿了,从篱笆院里跳出来,朝她来了。
差两步就到了,猫闻出了释依身上的酒味,喵喵两声嫌弃地又跳回篱笆院里。
狗很殷勤,在释依身上嗅了嗅,嗅出难闻的酒味后,老实地趴地上守在一旁。
雄鹰的儿子叫什么?——离?
“本名叫雄离,雄鹰还真的姓雄。”老七在电话里说。
释依拿着手机,摸了摸狗头笑:“这么说,雀一还真有可能姓雀。”
老七问:“你打算怎么办?”
单子没了,谁做的不必说。
眼下要怎么应对?
要面对的事也不止这件。
“先查枪和毒。”释依说。
至于别的……
她呼出一口酒气:“到种玉米的季节了。”
听天命了。老七明白,电话也挂了。
戴了半张面具,不肯真面目示人,杀了前朝功臣,抢夺全城杀手的大部分订单,雄鹰的儿子,那个叫“雄离”的男人,不是怕真实长相暴露。
是蔑视。
他在蔑视这座城市。
他连真面目都不用露出,一只手就能搅得整座城市心惊胆战。
“都他妈的让你少喝两口,药都能忘了拿。”
孟宁来了,推开那只狗,那两管药跟药酒瓶放旁边,跟释依一块坐田埂上了。
狗被推开了又跑回来,整颗脑袋都送到孟宁手里让他挠。
释依笑看他坐下:“没送人姑娘回去?”
“送了。”孟宁很满意那个伴娘,“她不嫌弃我的车破。”
释依又笑笑。
孟宁挠挠狗头顶那几根毛,问释依:“快种玉米了,你那地还没翻,怎么着,不种了?”
“哪能啊。”释依拍拍裤子上沾到的泥灰,“我是农民,还是要靠种地活下去。”
她站起来了,孟宁还坐地上挠那只狗。
释依没转身回去:“怎么,有事?”
孟宁挠着狗头,没好意思抬头:“……借我点钱吧。”
释依还看着他:“多少?”
“三十五万吧。”
“什么?多少?”
释依问他:“要这么多?”
“她说她爸妈还住在乡下漏水的老屋里,我想,”孟宁还是没抬头,“我给她点钱,让她在镇上付个首付,给她爸妈换个好点的房子。”
他声音都低了点:“我听说,她爸妈年纪都挺大的……”
释依没动:“她让你拿的?”
“哪会啊!”孟宁放开那只狗站起来,“是我自己想给她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我、我……”
“心疼她?”释依替他把后边那句说了。
“是。”孟宁真没多大心眼,“我就问她家里有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人根本没想怎么着,是我、是我自己觉得她一个女人不应该受这些苦……”
释依瞪他:“你倒是大方。”
手机也拿出了:“你们刚认识一天吧。”
孟宁拿出手机等着钱到账:“一天怎么了!一天也是情也是爱!老子喜欢的,别说一天,就是一个小时,老子也愿意付出!”
不计成本的喜欢,掏心掏肺的示好,才是他孟宁的爱情观。只要他们好,哪怕只是好上一分钟,他也得真心对她,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
“爱她就得给她花钱嘛!”孟宁就是这么一个人。
释依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