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本体
歌仙把狐之助放在桌子上,开始了进一步谈话。
“之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就不说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们要照顾他多久?”
狐之助在几双视线下缩了缩脖子,从铃铛里调出了时政给出的文书,大概是请求与报酬这类措辞,语气还挺客气,“就是…等人手没那么紧张、找到了客人原本的坐标后……”
他们给出的报酬无非就是资源、小判这种,之前说了,前任主人入职的时候福利给得很足,天下五剑都是直接送的,他们稀罕这点物资吗?他们只关心文书里暗示的另一种情况——
“照这么说……如果一直找不到、回不去,他就是新的主人了。”
某位粉发付丧神幽幽地开口点明,甚至不屑于用问句。
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过,而这也是所有付丧神冒头的根本原因。
客人和主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啊……
“如果那位没有意见的话……”狐之助在宗三左文字轻飘飘的眼神下给出了答复。
“真是的,时政差不多得了吧?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压榨。”
“可怜的迷路小猫咪。”
“新的…主人?”
“……第一次见人类幼崽呢,看上去跟我们差不了多少诶。”
狐之助插话:“虽然是人类幼崽,但很奇怪,检测到的他身上的灵力已经达到成熟标准了!”
但是好像没有刀听它说话,大家继续你一言我一语:
“要不要把那个…唤醒啊?”
“理他干嘛……是他自己要休眠的。”
“诶…也是,到那个时候也不迟。哦不对,说不定还没有那个时候呢。”
“但是小孩子的话,哄一哄就到手了吧?”
“……”
话题戛然而止。
三秒后,有刀再度开口:“虽然我们成为无主刀剑很久了……但我们本丸的风气一直很健康积极向上的!刚刚那句危险发言是谁说的!”
一众刀剑你看我我看你。
不好意思…他们自由太久、也孤单太久了,一旦触及到“主人”这个特殊无比的词汇,很难克制住不去多想一点,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是说找不到坐标源的可能性,他迟早会回去。
除非对方愿意留下来。
但对于一个小孩子,他们图什么呢?图给他当保姆?
都说了他们是刀剑,向往的是战场,但是,他们也抑制不了身为器物的本能,那种被拥有的渴望……
思维陷入了矛盾。
“第二个问题,”歌仙及时打断这个话题,“我们言语不通,难以交流——翻译器呢?”
时政也有不少来自其他地区的审神者,一般来说,他们在与付丧神契约的途中,灵力的流转会为他们解决语言问题。但这是个客人,他们之间可没有契约。
“嗯…这个……”
狐之助又支支吾吾起来,“你们知道的,翻译器需要特制,而前段时间库存见底了,时政的技术部门空不出人手……”
在一众‘你在扯什么鬼话’的眼神下,狐之助抖抖身上的包裹,从小小的包里扯出了一张大大的五十音图!
“他正是适合学习的年龄,你们可以教他说话!”
“……”
“第三个问题,怎么称呼他?”
名字是最短的咒,绝对不可以告知真名,这是刀剑与审神者之间默认的法则。哪怕是客人,也要避讳一下。
但是狐之助:“啊……这个、其实……”
有刀敲了敲桌子,“怎么回事啊,狐之助你到底有多少东西没说清楚?”
狐之助又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找不到坐标还有一个原因……这位大人貌似没有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原本的世界是怎样的,不记得家人、朋友,甚至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我们只能以客人称呼他。”
——从迷失者身上的力量波动来追寻源世界,其实是很麻烦困难的事情,时政的一般做法是,得到本人应允、获得一段记忆,直接从记忆中提取他们世界的资料、特点,这样获得的信息量大,更容易定位。所以对于记忆空白的来客,他们就难以下手了。
大家:“……”废物时政。
“失忆啊……”有刀剑喃喃着。
“这样看,不是更可怜了吗…那么小、毫无自保能力、还什么都不记得……”
“啊……”众刀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叹。
“咚咚。”简短的叩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烛台切光忠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热乎的小糕点和茶水,看分量与小小的杯子,显然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烛台切殿?这不是……”
戴眼罩的黑发付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