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
处都是人,申时宴会都没结束,若有人现场模仿她字迹写了纸条,被发现的可能相当大,尤其是她的字不是谁都见过且能模仿的,诬陷她的人应当练了很久。
纸条用的江竹纸,纸面平滑,纸上自己同李岁桐一般无二,笔力苍劲、笔锋收尾恰到好处,整整齐齐的,横撇竖勾都规规矩矩,这不是在仓促之下就能写好的字。
这纸条应该是提前备好的,若是一直留在一个地方很有可能沾染上什么味道。
萧云慈愣了愣,这她属实没想到,连忙传了宫廷中寻香司司艺大人,这位大人受令之后,将纸条浸泡在无色的液体中,燃火蒸制,又加了些什么,最后得道一小盅香液,递给了萧云慈。萧云慈闻了闻脸色微变,默不作声的呈给了李元宏。
李岁桐押了口茶,百无聊奈的欣赏着目光骤冷的李元宏。对她来说,香只是一个说辞,说出来看着合理即可,毕竟只要查出什么异常,即便不合理也合理了。一张带字的纸条,除了、墨自然还有味道可以做做文章。
李元宏目光阴冷的看了一眼季贵妃。
世间外物,皆有味道,人爱熏香,沐浴后燃香熏在衣物上,混合着平日装扮的脂粉香体香,混合成的香气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用久之后,贴身的衣物都会沾染这独一无二的香味。
民间有句话叫做闻香识人,两个人即便同时用一种香,给人的印象都不会是一样的。
更不要说,那张纸条,被季贵妃的寝衣包裹了整整一个时辰。
早些时候李岁桐就让人看住国公府一群人了,那个车夫太不正常,宴会开始没多久,李岁桐怕待在那出什么意外就早早离席,她身体也是真的扛不住。调开宋越后,没多久就有她的线人禀报说李清晗不太对劲有个宫女似乎给她递了什么东西,那宫人最后是被季贵妃的人弄死的。申时李清晗到紫藤苑遇到李恒雪,李岁桐并没有多少善心管这个愚蠢的妹妹,毕竟她上次现场捉奸过一次,还颇为耐心的劝导了李清晗。
这次即便知道情况不太对,李清晗只是讶异了一会,就被情哥哥的甜言蜜语搅昏了头脑。两人厮混期间,线人乘着那两人交缠的不分彼此迷了心智,悄悄翻了李清晗脱下的外衣找到了那张纸条。
纸条落到李岁桐手中,平心而论,那张纸条上的字迹虽然行像,但是神不像。李岁桐取了纸笔,照着写了一遍,让那个线人去找季贵妃的贴身寝衣包个一两个小时,因为季贵妃所用的香料的罗云香,味道最特别,而且这香需要采荷洲特产——宛香冬茶花炮制,又贵又少,没几个用的起。线人去找衣物时,赶巧遇到季贵妃宫中的宫女给浣衣局送脏衣服,那纸条染了味道后又被送回了李清晗那儿。
李岁桐知道李元宏不会发作季贵妃,毕竟事关重大,季贵妃被手握军权的李周针对,季家倒台迟早的事,季家衰败了,宫中就没有能制衡皇后和太子的人了。
季贵妃惯会察言观色,知道情况不对,悄然的给不远处的人使了个眼色。
人群中有个怯弱的声音骤然响起:“陛下,奴婢有事要说。”
“启禀陛下,那张纸条是奴婢奉贵妃娘娘的命写的,不过目的只是为了清肃宫闱。方才萧姑姑所言,陛下也明了了,李二小姐同四殿下早已暗生情愫。奴婢本是负责宫内采买,来来回回进出宫廷,不止一次见到……见到李二小姐同四殿下相会。奴婢告知贵妃娘娘后,娘娘说是关女子清誉,她需要同李二小姐谈一谈,所以让奴婢写了那张纸条。”
那宫女哽咽哆嗦看,好不可怜,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那张脸如远山云雾,眉目如画,落泪则是白莲瑕塘,雨后晕露。
不时有目光望向李岁桐,这个宫女的脸,同李岁桐有七分相似,比起李岁桐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无视旁人的打量,李岁桐象征性的问了问:“你的字为何同我这般相像?”
那宫女委屈道:“几年前郡主曾经赈济灾民,奴婢也是那时郡主救济过的人之一。奴婢的家人和同乡都在挂赞郡主仁德慈悲,奴婢也一直仰慕郡主,后来有幸入宫侍奉,不想郡主没多久就离宫了。因为太渴望
郡主了,所以……所以……”吞吞吐吐的,脸颊却红了,满脸倾慕的看向李岁桐:“郡主曾经帮着皇后娘娘处理宫中杂事,曾留下一些墨宝,奴婢的字是照着郡主的字练得 ,所以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