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剪水作梨
灵境……”
“筑灵境!?”女子陡然打断他的话,重新闭上眼,冷冷地嗤笑一声,丝毫没有给这位小王爷留一点儿面子。
叶晋明脸色涨红,手攥得发紫。
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可这女人是灵族之人,他奈何不得,恍然间,他又想起王兄同他说的宏图大志,他得忍,总有一天,他们会将灵境和极乐境踩在脚下。
叶晋明咬牙暗恨,咽下怨气,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做?”
“问我该如何做,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择干净。”
女子已经有些愠怒,眉心突突跳得厉害,她总有种失控的焦躁不安感。
那个魅魔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将他放出来差点儿就要暴露自己,可一转眼竟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了,十方莲台是当年留下的唯一灵宝,唯一可以压制他的灵宝。
但现在却被叶晋明这个蠢货白白送入别人手中。
她若是想去夺也不是不可,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她已经惹得那些人怀疑了,若是再轻举妄动,这么多年的筹谋岂不是烟消云散。
况且,现在担心受怕要找到魅魔的又不止她一人,那些人应该比她还害怕吧。
呵——
女子藏在紫玉铜纹下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片刻,她径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马车。
“大人!”叶晋明那双细长眸瞬间瞪大,着急忙慌地赶出去,喊住了即将离开的女子。
他身子骨不好,稍微一些动作都不太做得。
桌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碎裂在地板上。
“若不是你没看住那魅魔,我们早大业已成,这其中的责任我们谁也脱不了!”
他不管了,这女人就是走也得让她走得不安生。
这声动静果然叫停了女子的步伐,她略略顿了两秒,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叶晋明仿佛听见她的讥笑。
“我与他交易合作这么多年,各得所需罢了,你是何等身份敢同我叫板。”
话音方落,周围的空气陡然下沉,似山一般压住了他的呼吸,手脚被一股无形的气困在原地,他连动都动不得。
耻辱、愤恨……像是一团烈火在烧灼。
灵族与他们凡人隔着一道天堑,那便是百载寿数,即使凡人有灵根也无法冲破的寿命局限,他们甚至连妖也不如。
对于这些人来说,凡人不过是蝼蚁,一只可以随便碾死的蚂蚁。
王兄的话如同钢印一般牢牢按在他的心底。
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些话的真正含义。只有站在高位的人才能居高临下,生杀予夺。
女子没有再停留,轻烟一般掠过泥泞、掠过山峦,转眼便彻底隐入黑夜。
叶晋明愣在原地,眼底的恨转成了对灵力的狂热,死死盯着女子消失的方向。
这样的力量他也会拥有的。
身后传来几声窸动,叶晋明整理好表情,扶住了车辕,又恢复了皇族该有的气势。
抖了抖宽大的袖口,冷厉道:“怎么样?”
“主上,没有找到。”说话的也是一个白袍人,只不过他吐息平稳,周身从容,显然是其中修为最高的。
“呵。”
叶晋明重重闭了闭眼,只觉得近来运气背。
早早安排好的棋子竟然失踪了,十方莲台竟然也出了意外。
“天蕖和雷泽到底是怎么发现南风倌的!那些蠢货不是在百草堂闹了那么大动静么!”叶晋明恨毒了,牙都快咬碎。
谢尔明明安排好了,她们的行踪都在监视之中,为何会跑到嘉乐坊。
“回主上,谢城主说……天蕖神女和雷泽神君应该是偷偷翻墙离开的,后院那儿的确靠近嘉乐坊。”
……
“翻墙?”鼻背不受控制地抽动。
翻墙的运气可真够可以的。
黑云越聚越多,几乎盖住了月光,虫鸣在这时响起,吵得人心烦意乱。
这次柳州‘怪病’是王兄交给他的任务,可他却彻底办砸了。明明只要抚灵司再晚一天披甲级传到灵机殿,他们就不会失败。
都是南风倌那些不中用的,全是废物!连抚灵司都搞不定。且那两位神女也来得忒早了些。
叶晋明转着手上的扳指,忽地神思一顿。
“灵境怕是已经怀疑南风倌了,你去,把这事泼到那个山神身上。”
那女子说得没错,他现在只能弃卒保车,十方莲台拿不回来,但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南风倌却一定要保住。
“……是。”白袍人起身。
“等下。”
叶晋明抬手,套在上面的扳指闪着血红的微光:“嘶——我记得有只妖在百草堂?”
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