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
也在江泊雪手上,吃过不少亏。
孟靖南忽然问:“你算是他的,情人?”
他斟酌用词。
许珈毓更坦诚:“不。”
“嗯?”
“谈不上情,纯粹是床伴,说得难听点,炮友。”
孟靖南温润的脸庞展开笑意,显出一丝柔和的味道来:“有种。”
“谢谢夸奖。”许珈毓看了他一眼,“我想抽烟。”
“抽吧。”他摇下窗户。
冷风灌进来,许珈毓裹紧了毯子。
她和孟靖南认识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恶劣天气。
那时候她在国外留学,因为风雪误机,旅客被困希思罗机场,那时候孟靖南拎着个皮箱,就坐在许珈毓旁边。
他大概是一路冒雪赶来。
孟靖南很高,大约近一米九,身形和江泊雪相仿,许珈毓不禁多看了两眼。
但孟靖南始终沉着脸,她也就不便搭话。
直到夜晚,飞机依然没能起飞,而孟靖南却浑身高热不退。
许珈毓好不容易看见个同胞,担心他死在那里,只好找了药店,又照顾了他很久。
后来他们熟悉。
孟靖南起初,并不是很清楚许珈毓的目的。她要靠近孙氏做什么?他一概不知。
不过他很欣赏许珈毓。
后来知道了内情,不管出于交情还是其他,他时常会帮衬着她。
一周前,他通知许珈毓:“胡元恺死了。”
许珈毓顾不得忌惮江泊雪,匆匆回国。
孟家在警局有些人脉,孟靖南本人虽然经商,不过也精通法律。为人谦和儒雅。
许珈毓比较喜欢他性格的一点,就是不爱多问。
回忆到此。
指尖被燃尽的烟灰烫了一下,许珈毓收回神思。
她不甚在意地把烟灰从身上弹开:“对了,还有一件事。剧组的秦导和我通过电话了,我这次的角色是你争取的吧,谢谢你。”
许珈毓回国后,孟靖南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许珈毓想了想说:“如果可以,我想拍戏。”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孟靖南微笑着,难得多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出乎意料?”
“确实。”孟靖南笑着,英俊的脸庞很柔和。
许珈毓当时问他:“你说这个时代,做什么最容易被人看见?”
孟靖南一怔。
是演员。
毫无疑问。
孟靖南便明白了。
许珈毓说:“他逼死我爸,逼疯我妈,我送他下地狱是便宜了他。我要告诉全世界,他,孙德武,就是该死。”
她当时说得声音轻飘飘。
然而孟靖南还是能听出来,她语音里死死压制住的,愤恨与颤抖。
她无所谓自己,她这辈子活着的意义也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孟靖南理解她的固执,尊重她的选择。
只笑着道:“没什么好谢的,秦阳上个戏找的我孟家的影视基地,他临开拍换场,欠我一个人情。他想趁早还,免得以后还不起,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他虽然这样说,许珈毓还是无法心安理得接受。
“那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许珈毓将烟头碾进车上的烟灰缸,拿开毯子,推开车门下了车。
“走了。以后等你想到有什么想要的,找我换吧。”
孟靖南不免觉得好笑。
孟家家境殷实,他从小金尊玉贵养大,从未觉得什么东西不是唾手可得。
孟靖南便说:“我想要的东西,你给得起?”
真要给得起,也不会窘迫到让他帮忙了。
她默了默,他抬眼。
车身旁,雪地里的女人静静站在那里。
身段妖娆,一袭红裙明艳,她的头发散在身前,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慵懒冷清的气息。
偏偏红唇说出来的话有趣。
“试试呗。”许珈毓耸了耸肩,“万一我以后成名了呢,到时候还你人情总比现在容易吧。”
孟靖南失笑:“上楼吧。”
“行呗,晚安。”
她脚一勾,提着裙边走上了楼梯。也不知道她哪里找的房子,哪哪都破旧,夜晚灯光昏暗,连个电梯也没有。
孟靖南目送她上了楼,三楼灯亮起。
他收回视线,发动了车。
*
许珈毓一回家就倒在了沙发上。
没脱衣服,静静望着天花板。
屋子里有些暗,即使她开了灯,也依旧是昏黄的光线,算不上亮堂。
这个小区有些旧了。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