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云雀知道虽然自己叮嘱过凛要是不舒服可以来他办公室，可凛那个不太习惯依靠别人的性格，既然已经没有太过明显的不适估计也不会来，所以最后也只是让草壁吩咐风纪委员们注意一点。却没想到将近下午一点的时候，他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然后凛探了头进来。

“学长？”

可能是看到他躺在沙发上又看不清他是不是醒着，凛叫他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透着些迟疑。云雀直接坐了起来，看向门口，眼神里带上询问。

“是这样的，学长，我收到了最新消息，早上提过的那个麻烦人物，似乎就快到并盛了。正好族里安排了新任务，所以我现在打算落跑，来跟你报备一下。”想着也就几句话，说完就走，凛也没坐下，“我不在，他那个眼睛只往天上看的应该也不会抓着普通人较劲闹事，最好他是觉得没劲就走。如果不肯走，”凛眉头皱了一下，“我也不能保证我回来了就能把人赶走，到时候再说行么？”

云雀才不管那个什么花开院，只是问她：“要去哪？”

“不远，池袋。现在去，应该晚上就能回来。那个……”凛纠结的是另外的事情，就是刚才阿悠在电话里和她说的话，阿悠说，这一次她受伤又损耗灵力，如果还想一个人去调查他绝不允许，要想去就必须找人帮忙，这样他才能放心。要找人帮忙，再加上早上萤姐姐提过的建议，凛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一直以来最让人信服的云雀学长，可怎么让人帮忙这话她说不来啊？结果半天才憋出一句，“要签假单么学长？”

云雀对着那张写满了纠结的脸看了好一会，看得凛想跑，然后他站起来：“走吧。”

“啊？”

“我跟你一起去。”

凛脱口而出：“学长你会读心吗？”

“不会。”只是猜得到而已，向来一个人说走就走就干就干的，在这里纠结了半天说的却是假单，怎么可能？显然是想说她从来没开过口的事情，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当然猜得到是想要他帮忙。可看她那副傻眼的样子，云雀却不想说实话，故意说了一句，“但你脸上写着了。”

“脸上？”听了他的话，凛还真的下意识摸了摸脸，然后反应过来，“我脸上怎么可能写字！”

“出发吧。”转移话题是云雀现在面对凛的时候干得最顺手的事情了，“再不走你避不开花开院也来不及赶去池袋了。”

凛听话地点头了：“哦好。”又想起来不对，“学长，我们就穿着校服去有点显眼啊，先回家换件衣服吧？”

云雀自己是不觉得怎么样的，可既然凛说了，也随便她了。于是四十分钟后在凛家门外接到凛后启程的云雀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去做短途游的，除了没带行李，凛逐渐兴奋起来的表情真的像极了小学生去郊游的样子。

大概是云雀沉默地太明显了，凛不好意思地说：“从小到大真正的旅游只有过一次，就是之前和纱希一起出去玩，而且除了委托之外去过的地方也很少，池袋也是第一次去，一不小心就有点兴奋了……”

“很少出门吗？”

“没必要出门啊。”凛笑了，“京极家虽然像个大牢笼把我们都圈在里面，可至少也是个能保证我们从生到死安稳活在里面的大牢笼。也不是完全没有给我们自由，只是对大部分京极来说，并不需要什么自由。”

云雀听凛说起他们京极一族的事情，心情一次比一次微妙，到现在他竟然还有些幸好她想要自由所以走出了京极家的庆幸，可他也知道，对她来说这份自由的代价是舍弃和遗憾，现阶段他的庆幸还不足以将那些遗憾抵消。

“有人在最外围保护着，有人在最内里承担着，就算一辈子的时间都消磨在这个圈子里也不要紧，京极家养得起。可以按部就班延续传承，也可以自始至终都独来独往直到死后被移入家族墓地，生老病死这些普通人挣扎着的东西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由这种东西就更不重要了。”

“可你想要。”云雀始终不明白是什么影响到了凛，让她选择走出京极家，“为什么？”

“可我想要的也并不是什么自由。”凛靠向窗玻璃，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我只是想出来看这些，跟自由什么关系，只是想有足够多的时间，像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能够到处走到处看……”她有些无奈，苦笑着补上了最后一句，“和阿悠一起看。”

懊悔也就那么一瞬间，既成事实说再多都没有意义，凛只是有些叹息：“不过到最后，我就算离开了京极家也还是没去过哪里，没看到多少风景，都快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但任性而且特别没意义了。”

“现在不是在看着吗？”

凛转头看向云雀，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可说出的话却很温柔，凛顺着他的视线重新看向窗外，不由笑了：“嗯。”虽然没有阿悠，可还是有人陪她一起看着这些风景，不是她最期待的阿悠，却也一样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池袋的热闹不会因为今天是个工作日而有所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