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说起来继承仪式就是这几天了吧?”凛把寿司送到点餐人手上,想起了连休前就知道的消息。
“明天。”
“沢田可不是想当黑手党老大的人,说不定要落跑呢~之前他还被人攻击,估计更要哭了。”凛还是觉得他们要正式成为彭格列十代家族的事情不可思议,阻止不了也评判不能,吐槽总可以的吧。
“与我无关。”而且要不是里包恩又来提醒过他,他本来也没打算记着,只不过那个小婴儿说,如果他去,一定会有值得咬杀的猎物。
“听说西蒙一世和彭格列一世有共同的理想,可现在彭格列壮大成这样,西蒙却连名字都没有,落差这么大,真的还能是坚定的同盟吗?”面对巨大落差产生心理不平衡是人之常情,凛并不觉得转学生们是坏人,却也不能确定他们毫无芥蒂,更何况,她正在疑心他们和京极悟那些人有关,就更加没法把他们全当做正面人物看待了。
云雀这次连回应都没了,只是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不想再重复那句“与我无关”了。
看来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凛耸耸肩,想着棒球社的社团活动估计差不多要结束了,于是抱起另一份寿司玩笑着说:“那学长你慢用吧,我还得再跑一份单呢~下次见~”
这个下次,凛以为会是下一次为云雀跑腿,可事实上却只是一个多小时后——山本被人袭击,伤势很重,是凛在去棒球社找他时发现的。接到消息后云雀和草壁一起去的医院,手术室外围绕着所有山本熟悉的人还有西蒙家族全员,却并没有见到凛。云雀看到一堆人在那,直接没有走近,由草壁去了解详情。
卫生间里,凛用洗手液揉搓了一次又一次,可还是觉得那些已经干涸许久的血洗不干净。膝盖上,小腿上,指节上,指缝里,指甲里……那都是她朋友的血,她来到并盛后第一个爽朗地接纳了她,总是非常照顾她的朋友……
关上水龙头,凛抬头看向镜子。镜面有些锈斑,可还是能清楚看到她的脸色惨白,担忧和后怕都一目了然。她走进棒球社的时候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可怎么都没想到倒在血泊里的会是她亲近的朋友。她第一时间就伸手把稳固生命的法阵安放在阿武的头部和心口,也因此沾上了阿武的血。可她在疗愈类法阵这方面学得并不精心,面对那么大的出血量,她根本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起到作用。沾了血的手连握紧手机拨通急救电话都难,幸好笹川学长突然出现,最终电话打出去了,不然……她不敢去想万一,也不敢回想不久前的画面,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哭出来,她现在甚至连回去手术室外等消息都没有勇气。
在洗手台前站了好一会儿,凛知道再不回去其他人要担心了。闭上眼努力缓了缓情绪,她才擦干净手出了洗手间。走回手术室的路上还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脚底打滑还是有些脚软,一步没踩稳就要往地上栽,却被人伸手拉住,拉住她的人又让她顺势靠在了医院的墙上。
稳住了身体的同时也自然松开了刚才条件反射抓住对方的手,凛看向施以援手的人:“真是你啊,学长。”她刚刚伸手的时候隐约觉得抓到的是并盛的校服,只不过定下神之前不太敢确定,就怕是自己恍惚中看错了,想到她现在的样子有点糟糕,不愿让谁来注意到还要额外操心她的状况,凛下意识就低下了头,“谢谢学长。”
“手术室那边还没结果。”知道她是要去哪里,云雀直接告诉她了。云雀知道凛是最先发现山本被袭击的人,要查清这件事他是该问问当时的情况的,可看到这家伙现在这副样子,他一时也没开口。
“我到棒球社的时候没看到别人,只有阿武。”可是凛知道云雀是想知道当时情况的,她也想找出犯人给阿武一个交待,所以即使难受,她还是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衣柜开着,阿武应该是要准备回家了,被攻击的时候根本没防备。地上那么多血,我连阿武到底伤在了哪里都看不清,可这也代表犯人身上不会一滴血都没有。”说着她就看向了自己的校服裙子,双手从她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就不自觉捏住了裙角,那里……她跪坐在地想用法阵给阿武止血保命的时候沾到了血。
察觉到自己又晃了神,抬头时发现云雀正看着自己,凛愣了愣,然后苦笑:“我一直特别骄傲自己出生在阴阳师世家,我看得到人类畏惧的彼世之物,我自负能应对任何来自此世或彼世的威胁。可今天我才知道,当我的朋友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的那些骄傲自负一无是处。那时候,我只感觉到阿武的心跳好弱,他的血越流越多,可我什么都做不到……”忍耐许久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凛捂着眼睛蹲在地上,说要让阿悠骄傲却从来没做到,觉得自己无所畏惧可令人惧怕的事情就在眼前,她怎么总是这么没用啊!
几次看着这姑娘在自己面前蹲地哭,哪怕她哭得再狼狈云雀都没怎么管过,基本都是由着她哭,又不是他惹的,他为什么要管?可这次他却弯下腰拉开她捂着眼睛的手:“山本武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眼泪,他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你是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