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绘篇7
,舒绘十分感激,两人的关系也越渐亲密。
出嫁前夜,唐夫人又以亲人的性命相逼,要她万不可出一丝差错。
舒绘无法安眠,唐玖留下安抚她:“等舒绘姐姐婚后回萤屿城,我也跟着过去,平日啊,我们就趁那位端王不留意,偷溜出去见你娘和缘儿妹妹!”
无法言尽感激之情。舒绘只是抱着唐玖,后半夜听着呼吸声一夜未眠。
唐国公府,声乐不绝于耳,原本属于唐梨的院子格外热闹,屋里众人簇拥在梳妆台,叽叽喳喳而语,左一句王妃娘娘,右一句王妃娘娘,散尽她眼中的困意。
不久前,请期毕,王上即派总管宣她入宫,按照王族之礼,正式册封她为端王妃,从此谁都要叫她王妃,声声恭敬如是催命,使她略感紧张,生怕出了半点错,唐夫人会对她的两个亲人动手。
册封礼上,端王未至,道是旧疾复发不便外出,那时她信了,但眼下却不闻门外有一句催妆辞,她开始怀疑端王也不愿娶。
对同房的惊惧稍作安定,若仅仅只是一场戏,他们会各自默然落幕,而无须交颈同卧。
施粉抹胭脂,画眉贴花钿,点靥涂唇脂,层层相修饰,只一炷香的功夫,便遮掉两人些微差异之处,经过这段时日的调养,已瞧不出她偏瘦的身形,绝无人知新娘换了人!
凤冠点缀发间,盖上红盖头后,侍女扶她出阁,唐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不是单纯为在众人眼前做戏,更多的是哭那一抬抬唐家嫁妆,毕竟嫁妆作假易于露馅。
唐国公府大门前,迎亲队伍恭候多时。
溪岚一袭华贵婚服,冷漠坐在马上远视,端王府管家轻声提醒:“殿下,新娘子出来时,还须下马扶新娘子上轿。”
见他毫无反应,管家讪讪噤了声。
婚娶的繁琐之礼,能推掉的就推掉,又借言是咽喉旧伤未痊愈,嗓音嘶哑无声,不便去催妆,也不便去敬茶,一直待在马上冷着脸。
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情愿。
笙乐顿然轰鸣作响,新娘子款款跨过门槛,溪岚依旧不收回视线,管家急得几下假咳,他才回了头,眸光木然随女子的步调而动,徐徐走姿晃了他的眼,恍惚间的错觉是意中人在走向他。
可他数次目睹她远去的背影,不曾见她朝他奔赴,自叹又乱了心神。
新娘子止了步,新郎官下了马,在管家的提醒下,素手搭在掌中,扶她走的那几步,众人欢声笑语闹耳,使心头的痛苦又深了几分。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众人都觉得这对新人奇怪得很,至始至终不吱一言,但也理解是两家之间的联姻。
拥新人至新房,舒绘坐在里间,溪岚立在屏风外,当最后一人闭了门,隔绝了所有的吵闹,他往她的方向挪了两步,意欲道明两人往后相处的方式,可烦躁淹没理智,终是无法共处一室。
转身即离。
她闻脚步悉索远去,他直接推门而出。
舒绘明白了彼此的不愿,深深松了口气,幸好…
没有挑盖头,没有合卺酒,不必结发许诺,如此相敬如宾便好。
沾了床榻,困意越发压得眼皮撑不住,舒绘强撑片刻,还是自顾自取下盖头,尚未来得及舍去满头的钗饰及凤冠,门外咚咚声响起,惊讶而不敢动。
是端王殿下回来了?
屏气聆听声响,正欲言请进时,她直直倒在了枕上,紧绷的心弦缓解,身感舒服之意,随手拔掉硌头的钗饰,顺势翻了个身,任意识逐渐消散。
似梦非梦中,门口传来一道男声:“端王殿下不胜酒力,一时贪杯醉了酒,已在书房歇下,王妃娘娘不必等殿下回来了,您也早点歇息罢。”
为何此嗓音竟像极了叶岚身边的双华……
她几度欲睁眼,却是以失败告终,而双华等不到回音,道别后,原路返回阁楼。
藏于内院的阁楼,红灯笼、喜字、红绸等破碎满地,此般凌乱如遭了贼人盗窃,圆桌烛火微亮,凉风吹来浓重的酒味,一袭白衣凭栏远眺,如是新丧而不是新婚。
双华低头,不忍道:“殿下,不见王妃回话,许是…”
“砰——”酒坛碎了一地,溪岚脸色铁青,摇摇晃晃起身,按着双华的两肩,痛苦低声:“双华,你不许叫她王妃!”
他不会承认,宁愿自欺欺人一世。
“是,双华明白了。”
溪岚松手,漠然道:“立即收拾收拾,备车去萤屿城!”
“现在?”双华下意识质疑,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开了新的酒坛,手上的杯盅,续满了一盏又一盏,他迈步离去前,不禁开口安慰:“此生总会有办法的,殿下莫过度伤怀。”
他若有若无点头,眼眶湿了又湿。
良久后,管家闻声响而起身,跟双华了解大致情况,疾步上了阶梯,看见一片狼籍,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天亮之后,殿下还要带王妃进宫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