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绮要个说法，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再也找不到原绮。

一丝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判官将追来，楚伊只能连忙逃走。

楚伊几经波折，终于甩开了判官，便到魔界去寻她的下落，意外得知此“原绮”就是彼“原绮”，她救下的魔就是魔界上一任魔尊，那个死了一万八千多年的女魔头！

再说五年前，楚伊要回来取东西，如五百多年前初次救她之后，原绮一醒便驱使万剑冲向楚伊，一副要杀了楚伊这个入侵者的样子。

早先，楚伊还以为原绮在开玩笑，无视横冲直撞的刀剑，质问她当年是何许用意，可当一把长剑直直穿透了她的身子，那时楚伊才知她是真的要杀了她，于是尽全力去躲避余下的剑刃，此番挣扎还是伤势惨重，所幸不至于当即毙命。

不多时，原绮幡然醒悟，为倒在血泊中的楚伊疗伤，瞬息又再一次消失。

这就像是一个梦，楚伊救了她是一场梦，楚伊险些……死在她手里，也是一场无解的梦。可如果硬说是梦，又未免过于真实，原绮驱使的剑能伤到楚伊，留下的伤口，她也无法运气来疗愈。

该如何去解释这个梦呢？楚伊始终想不明白。她去打听传说中的旧闻，一万八千多年以来，各界都在传原绮会死而复生。

非人族死而复生之事，在世间是绝无仅有的。纵然是那创造五界的主神，或是那掌控万物的天尊，皆亡于天道之下，从此再无影踪。

比他们弱那么多的原绮会复活？

楚伊一开始并不信这个传闻，可当一个本该死了一万八千多年的女魔头，重新“站”在她面前，并且又差点要她命之时。

她信了。

她终会归来，颠倒这个世界。

楚伊猜测，不知原绮是用了什么邪门法子，迫使她生出一缕魂魄深陷此处，一直反复回到她死前的时刻，以此归来，而楚伊只是不小心闯入了她的循环之中。

如果她仅是一缕假魂，楚伊为何能触碰她？她为何又能伤楚伊？楚伊思索过一阵，寻不得结果，便只能抛至九霄云外了。

无论如何，她只要活在当下。

楚伊忆起往昔，一发不可收拾，因而在原绮面前失了神。双方尚在僵持之际，失神无疑是对他人的极大不尊重，见楚伊呆滞的双眼，原绮稍微平息的情绪，燃起了滔滔怒火——众生何曾敢在她面前发呆？！

当楚伊回神的瞬间，就见昏暗中亮着一道阴恻恻的利光，剑尖只一毫就戳进了她的眼珠子，她骇然后仰，可不小心用力过猛，生生跌坐在地，任原绮居高临下地睨视她！

原绮收回长剑，没有进一步追击，语气很不满道：“是本尊对你太好，以至于你都敢在本尊面前走神了？”

“不不不！”楚伊摆手，连连否认。不杀她就是对她好？这是何等妄言！楚伊不敢苟同。

原绮眼里的杀意才缓缓散去。

比起前两次见面，这时原绮的气势更凶猛了些，越来越接近传闻中的那个她。仙族能捕捉到楚伊的法术波动，但对于原绮这个奇异的存在，半点都不会察觉，若再与原绮继续纠缠下去，引来了仙族，吃亏的还是楚伊，故而为了小命着想，楚伊打算出去躲一躲。

“我与人还有事相商，先行一步，您…”随意！见原绮的魔力忽然波动得很不对劲，楚伊话还未说完，便施法欲逃，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慢着！”原绮沉声，以汹涌的魔力追击，把一脚跨出后院的楚伊拉了回来，又像是惩罚性地将楚伊凌空抛起，然后毫不怜惜地扔到她脚下。楚伊在落地时用法术垫了一下，没有摔疼多少，心里暗骂几句，借势坐在地上，仰脸假笑道：“不知魔尊大人有何指教？”

原绮长长的睫毛下垂，掩盖了眸里的恨意波动，昏幽的烛火之下，楚伊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她毫无波澜的语调道：“这几年，你可曾遇过浮珏？”

楚伊心一惊，不露声色道：“曾有一面之缘。”

“此时，他在何处？”

“……”楚伊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作答，传闻中说她杀的魔就是浮珏，浮珏就是死在了她手里。

“听说他死在了我手里？”楚伊怎么敢说这话？当年原绮为了浮珏，不断与天道作对，与神仙两族相斗，最后落于陷阱，寡不敌众之下，才被灭于无妄山巅，若是让她知道浮珏之死，与她有所牵扯，她根本就逃不了！活不了！

楚伊假意思索一番，说了句不算谎言的谎言：“许是还在东榆岛罢？五百多年前，我曾在那儿遇见的他，未曾听闻他出了岛。”

不就是还在岛上嘛……那时，楚伊恰好亲眼目睹，浮珏徐徐化作岛上的一堆沙硕，他是在东榆岛灰飞烟灭的，永永远远都再也出不了岛。

这怎么能算是谎话，她只是没有交代清楚浮珏是生是死。

原绮直勾勾地盯着楚伊，并没有任何怀疑之心，她看似是颇有些许遗憾，似乎是有什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