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渊在听到烟虚提及自己是从烟花中开启灵识从而化形时方回过神来，想着难怪自己一直未能看出其真身为何，毕竟烟花一开即散，哪里做得真身，恐怕这小精怪至今仍是糊里糊涂不知自己是如何踏上这修道之途，亦不知自己真身究竟是什么。看着前方男子那边走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底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渊不由得开口问道：”方才那女子自言是从烟花中化形而来，可这烟花转瞬即逝，如何做得真身，但看其神色也不似作伪，不知神君您是否从刚才的交谈中看出了些什么端倪？”

前方男子点了点头，随即答道：”之前我也看不出她真身为何，但通过方才的交谈，我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虽然这种情况我也是在很多年前才见过一例，但从她身上的种种异常之处来看，想来便只有这种可能了。”说完却是沉吟了一会才接着道：”这女子约摸是由天地之气中化形而来，天地初开之时，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其间诸气混杂，年深日久，这天地诸气中便会孕育出一个气胎，想来这也是她得开灵识之时，因与世间万气万象相连，其灵识初开之时，便能沟通万物，神识当比现今大能，若得机缘化形，便是天生道胎之体，比那天灵之体都应更适合修道一途。”

渊在旁听得有些乍舌，又仔细回想了那女子懵懵懂懂灵力低微的样子，着实和神君口中那听起来便不同凡响的气胎化形而来，天生道胎之体搭不上边，虽然想来以神君对此方天地的了解，必不会看走眼，可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若真如神君所言，这女子修为应远不止如今样子才对，不知是什么原因......”后面的话渊没有说完，前方男子亦知悉其未尽之意，这也是自己所疑惑之处。可是惟有其从天地之气中化形而来才有可能让她在自己的眼中没有灰度，也才能解释得通为何她身上会有与那处上古镇压法阵上的铭文同源的气息，毕竟铭文乃法阵的奥义，需得布阵人融自身灵气与天地之气方能写就，铭文的威力便由布阵人的灵气精纯程度以及与天地之气融合的程度所决定。

只是若她当真是从天地之气中化形而来，其神识，灵力修为都应远胜如今才是，也不知是其灵识开启的过程还是化形时出了什么纰漏。虽百思不得其解，但纵观那女子身上种种矛盾之处，这却是唯一的可能，至于不解之处，神君想着只能等下次有机会时再一探究竟了。处于这疑点中心的当事人烟虚却不知此时神君与渊的对话，只是见那男子离开时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似是有些低落下来，自己心底也泛上了一些莫名的情绪。看着那两朵野菊花，烟虚突然转了主意，还是不要破坏眼前此景，便决定不在这处草坪上试验自己新得的灵力了，将那突如其来的心绪先搁置一边，朝着方才想到的村外九渭河河畔处走去了。

到得烟虚以前在村中时常去的一处河畔，找了块空地，心随意动，抬手一挥，那处便当真出现了和花精村中那处草地一模一样的另一块草地，烟虚不由得睁大了眼。之前虽觉得自己能变幻出来，但此时当真做到了，烟虚自己仍有些意外和惊讶。只是不知如今这能力的上限在哪里，又想起了那将自己和成老道好一番迷惑的结界，闭目在心中细细回想，像那处在村中能以假乱真般另开辟一方小世界的幻术，自己目前是还化不出来的。

看着眼前那往前往后似乎都看不到边际的九渭河，烟虚想若是于幻术一道极其精通的大能怕是能幻化出另一条别无二致的九渭河，只是不知何时自己才能达到这一境界，再想想这一路以来碰到的人和事，以及自己的修道一途，有一种悠远的惆怅之感弥漫上烟虚的心头。没等烟虚继续沉浸在这思绪里，眼角余光里映入了一抹极熟悉的身影，忙转头看去，烟虚心底惊诧至极，不由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担心是自己刚刚用完幻术而出现了幻觉，但那身影仍在向前走着，并未消失，却是烟虚从那夜之后脑海里回想了无数遍的王婆婆的背影！只是王婆婆为何会出现在花精村村外？难道也是被那清泉中的金光带至此地，这接近半年的时间王婆婆又去了哪里？

带着脑中这一连串疑问烟虚不再迟疑，向前奋力跑去，嘴里也在高声呼喊着王婆婆，但前方那人好似完全听不见烟虚的声音，仍在不急不慌地向前走着。烟虚虽知王婆婆身影出现在此地之事有些过于匪夷所思，只是自觉全身并没有什么珍奇宝物可让人图谋，至于王婆婆那夜言语中提到的执棋之人，落子之处，似乎从那夜之后就消失在了烟虚的生活中，那道金光虽将自己带入此地，但烟虚也并没觉出什么恶意。因此烟虚虽知王婆婆身影出现在此地之事疑点重重，但心中着实担心王婆婆的安危，想着便是有陷阱也得去闯一闯了，总比一直毫无头绪的独自瞎琢磨要好，说不得便会有什么意外的线索。

沙漠里的人在追赶海市蜃楼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烟虚现在总算有些切身体会了，追着追着似乎下一秒就能追到，但一抬头发现她和王婆婆的距离似乎一直没变过。到这里烟虚其实心里明白那前方的身影肯定不是王婆婆，毕竟以她的脚力和前方那不慌不忙的步伐，自己早就应该追上了，烟虚也知道目前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放弃追踪回村与大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