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其实关于这混沌之气，在神君告知自己之前，渊也是从未听说过此气，毕竟天地间诸气混杂，且听神君之意，若现世知晓之人已如此之少，那追溯此物的来源恐要至上古时期。渊想着自己修成人形也才不过几千年，更何况上古的很多事情流传下来的都是一些传说，且大多都晦涩难懂，无从分辨真假，关于这混沌之气更是从未被提及过，神君虽与天地同岁，却似是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从不曾说起。因此自己虽从刚修出人形起便追随神君，但对这上古之事也是知之甚少，渊想着若向神君问起，也不知神君会不会告知，但神君既不提，想来总有他不提的道理，可若是不问，此行既与此气重新现世有关，终归是多有不便，便试着向前方男子拱手开口问道：

“属下随神君这一路行来，只知这混沌之气现世令神君忧心，却着实不知此气到底为何物？从何而来？对此间天地又有何影响？不知可否请神君告知属下，一解渊心中困惑。”

那望着远山出神的男子闻言回头看了看渊，静默了一会便点了点头，开口答道：

“这混沌之气既已重新现世，确实该跟你说道说道了。从天地初开，我便是我了，只是沧海桑田，时间到底是过了太久太久，上古很多事情，我也都有些记忆模糊了，但唯有这混沌之气之事却似刻在我脑子里一般，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神君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向渊解释此物的来龙去脉，渊对此倒是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出言催促，只是静立在一旁等神君继续说下去，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前方男子才续道：

“天地初开，即生混沌，但其非虚非实，非有非无，非因非果，非善非恶，成为介于这所有之间的存在，亦为轮回之桥力量的来源。但它又为最后所有事物的终点，世间所有喜怒哀乐，所有善业与恶业，所有因果都归于此，因此它对这世间至关重要。”

“但它到底在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这却是我也无从知晓的，我只知，若其现世，从此间创世之初就开始积累的所有喜怒哀乐贪嗔痴，所有善业与恶业，一切因，一切果都会释放到这四海八荒，三界五行，轮回之桥倒塌，此方天地，恐有灭世之危”

说到最后四字时，前方男子眼里终于开始现出了深深的忧虑，身侧的渊听完也是久久没回过神来，虽然知道这混沌之气必不简单，且影响极深，否则不会令早已不理这三界之事的神君担忧至此，但也没想到后果竟会严重至斯。

此时正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担忧的不止神君和渊二人，还有远在极南之地的南极仙翁以及他身后懵懂无知的徒弟俟五。

南极仙翁转头看了看身后那浑然不觉灭世危机恐片刻将至的徒弟一眼，看他的神色就知还在惋惜方才那两三条烤鱼，半响想罢了，罢了，他也不过还是个小娃娃，跟他提这些也是无济于事，顽劣贪吃一些倒也无妨，只是他体质特殊，若神君信中所言属实，混沌之气当真开始现世，他恐怕是最先会被影响到的，倒该想个法子设防一二。想至此，于是先将心中忧虑放下，朝自己后方那小徒弟开口道：

“张嘴。”

俟五听完倒是没有任何疑问地乖乖张嘴，也不见南极仙翁如何动作，手上便已捻了一条阴阳鱼，将其投喂到了俟五那嗷嗷待哺的嘴里。俟五只觉那鱼无骨无鳞，似是入口即化，且汁多细滑，鲜甜至极，当真是神仙美味，也不枉他们在此地蹲守了这么久。

南极仙翁看着俟五那囫囵吞枣，一看就知对该如何品这人间美味一窍不通的样子，不由摇摇头有些失笑，顺嘴说道：

“这鱼你若是放在一般炉子上烤，早就化成青烟跑了，也就你放在了那化物鼎上，还真让你烤成功了，不过吃那用化物鼎烤出来的东西，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未等后面的话说完，到底是想起了方才刚靠近那边就看见自家这傻徒弟伸手在那化物鼎上拿东西吃的蠢样，若非自己反应够快，这傻小子今日当真是小命休矣，想到此，又想起了那惊魂之感，不由伸手拧上了自家徒弟的耳朵，用力道：

“你是不是当真想要气死为师，下次还敢不敢了，嗯？”

俟五一边疼的龇牙咧嘴，师父的手劲可当真是不容小觑，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拧下来了，一边讪讪地笑着讨饶道：

“疼，疼，师父，徒弟知道错了，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徒儿这一次吧。”

南极仙翁看着俟五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完全没把自己小命都差点玩丢了的事放在心上，自是又气不打一处来，但想着这小子以后的路到底还是想算了，总有一日他吃到了真正的教训就该学乖了，虽说护不了一世，但现在是护的了一时就是一时吧，毕竟如今又多了混沌之气现世这个变数。

随即便松手不再管他，而是闭目凝神，将食指和中指放在眉心处向几位老友去了信，告知其此事，顺便商量个对策，如何能引起大家重视，又不致引起三界恐慌。想来神君平日和这三界之中众人联络甚少，恐怕只跟自己来了信，只是自己和那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