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幼儿园

九十年代初，姜海凰老家的幼儿园并没有什么小班、中班、大班之说。幼儿园就只有一个班，不管你是五岁，六岁还是七岁，想上幼儿园仅此一家。而且幼儿园就在小学大院里离大门和厕所最近的教室。有的小朋友四岁开始上了三年才到上小学的年龄，有的小朋友已经满7周岁可以直接上一年级。

姜海凰就只上过一年幼儿园。她还记得当年上幼儿园每个小朋友带个小马扎，在教室找个空位坐下来就好了。印象里好像并没有桌子。或者有桌子也不是每人都有。大家坐在一起听老师安排。或唱歌，或游戏，或故事。

因为父母比较忙，姜海凰记得她经常带着弟弟妹妹，还有三伯家的堂弟姜伟一起去上幼儿园。当然一起的还有邻居家同龄的孩子们。每每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边走边玩，日子应该是挺欢乐的。

堂弟姜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个夏天的午后，幼儿园的教室里他大概是睡着了…老师悄悄的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下雨了”！姜伟突然站起来，迅速合上自己的小马扎，拿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喊：“下雨了，赶紧回家啊！”。老师都懵了，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时候学校好像跟家长没有关系，孩子们也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姜海凰从没记得父母去过村里的学校接送孩子。大概第一次去学校都是找邻居家大孩子带路的吧。

虽然小学毕业后就再没去过那里，现在更是沧海桑田，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影子。但是那条最初的路一直在姜海凰的脑海深处。大约10分钟的路程，从村子的东头走到村子的中央位置。在姜海凰小时候的认知里，这从来不是一条坦途。先是经过姜海凰家门口的一条陡坡走到坡顶，期间是紧邻着的四户人家。然后下坡，有一段更加难走的羊肠小道，期间经过五户人家，到达坡底。

坡底是一条小河，平常水很小，河两岸的住户经常过来洗洗衣服。河上也没有桥，都是相邻的一些大小石块扔在河水中当作踏脚石帮人们过河。这些石块也是姜海凰他们小时候上学的必经之路。到了夏季有时候下大雨发洪水，河水会淹没踏脚石。孩子们只能涉水而行。偶尔也会水大到让孩子们生畏。

过了河要爬上一个陡坡，这个陡坡是个挑战。依稀记得这条路好像只有上学的小朋友们在爬。爬上陡坡侧着身子从一条窄路上挤过一户建在坡顶的房屋的后墙就可以看到学校了。再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这个坡之所以有点危险是因为又陡又滑又窄。这里的地质是丘陵地带。这样带着很多沙粒的沙岭也遍地都是。那时候的农村大家都是穿着简陋的平底鞋，踩在沙粒上像踩着轮滑鞋。一旦走上下坡就很容易不受控制的滑倒。这条上学路需要蹲着用手扶着地面一个个的爬上滑下。路比较窄，小孩子都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过去，一不小心可能从坡顶滑下滚过荆棘，感受不太妙。

至于为什么一定走这条路姜海凰还真是记不清了，好像另一条路要绕远，大家都赶时间吧，哈哈。小时候姜海凰还经常会梦到自己从坡上摔下来或者被河水冲走了之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