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烤”和“考”
诱,身边的人们为她所折服完全是出于尊敬。
不仅杜萨克们尊敬她,农夫们也尊敬她,就连新教徒也对她抱着同样的敬意。
而敬意来自米切尔夫人无可指摘的礼节和能力。自住进米切尔庄园以来,温特斯还没见过米切尔夫人失礼的模样。
米切尔夫人手边时刻都放着针线活,即便在看账册时也是如此;她脊背永远是挺直的,仿佛生下来从没有弯过;神情也总是平静淡然,哪怕是听到再大的坏消息时也一如往常。
温特斯能感觉到:在米切尔夫人温婉的外表下,是钢铁般坚韧的品性。米切尔夫人虽然是一位女士,但让人情不自禁地敬畏。
以至于温特斯竟不时会生出一个十分冒犯吉拉德想法:一个杜萨克究竟是如何娶到米切尔夫人这等高贵女子?
“少尉。”米切尔夫人向温特斯颔首致意。
温特斯紧忙回礼:“夫人。”
“恰好瑞德神父也在。”米切尔夫人温文尔雅地向老修士颔首致意:“我们夫妇二人有件苦恼事,还希望能得到两位的智慧。”
瑞德修士一改散漫,正色道:“您请说。”
米切尔夫人看向吉拉德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娓娓道来。
米切尔夫人的心病不是旁的,正是米切尔夫妇的独子皮埃尔·吉拉德诺维奇·米切尔。
在皮埃尔之前,米切尔家夭折过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这个时代并不算稀奇。
所以当皮埃尔出生后几乎得到了米切尔夫妇全部的爱。庄严沉静的米切尔夫人对待儿子时满是慈爱温柔,吉拉德更是对儿子宠溺有加。
在皮埃尔面前夫妇二人都没法拿出严厉的家长态度,这也导致皮埃尔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成长。
米切尔夫人对于儿子的期望当然不只是一名杜萨克,但皮埃尔却更多继承了父亲粗犷、野蛮、暴躁的杜萨克性格。
这一点从皮埃尔很小时就体现了出来,为此米切尔夫人伤透了脑筋。但吉拉德从不以为然,总是大笑着抱起儿子夸他流淌着杜萨克的血液。
待到皮埃尔十岁时,米切尔夫人想送儿子到位于帕拉图首都诸王堡的文法学校读书。
小杜萨克当然宁死不从,这一次米切尔夫人拿出了家长态度,强行把皮埃尔送到了诸王堡。
可没想到不过两个月,文法学校便把小皮埃尔又送了回来,理由是“我们管不了也教不了这个孩子”。
因为被骂是“鞑靼人”,小皮埃尔打伤了数名同学,打折一条胳膊,最后还烧了一栋畜栏。
米切尔夫人把儿子训斥了一通,可吉拉德却偷偷告诉儿子做的好。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年里,皮埃尔辗转帕拉图境内的每一所文法学校,甚至还去过神学院和法律学院。
但多则三、四个月,少则一、两个月,小杜萨克就会被开除送回家。到最后在帕拉图共和国,皮埃尔竟没有学校可去了。
对于吉拉德而言,儿子马骑得好、胆子够大、跳舞跳得轻快、喝酒像个男人,就是一名顶棒的小伙子,他对儿子并无过多期望。但米切尔夫人并不希望儿子成为一名只懂得挥舞马刀的杜萨克。
而随着皮埃尔年龄渐长,吉拉德也逐渐理解了妻子的忧虑。
杜萨人男丁生下来就必须要终身服役,吉拉德深知行伍生涯的危险,更知道服役的杜萨克有家不能回的痛苦。
但杜萨克的终身兵役和财产多寡无关,即便家中拥有再多土地、即便不需要授田,男丁到了年龄也一样会被征召入伍。
唯一能避免被征召的办法只有取得公职或神职,但皮埃尔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升学了。
等再过几年皮埃尔到二十岁,他就不得不离开米切尔庄园去服六年的一期兵役。
说完了事情的缘由后,米切尔夫人犹豫地问:“蒙塔涅少尉,请恕我冒昧……您觉得皮埃尔可以去陆军军官学院上学吗?”
米切尔夫人对于知识和文化的态度证实了温特斯的直觉:爱伦·米切尔并不是杜萨人。皮埃尔不是一个杜萨人的名字,爱伦更不是。
只不过虽然拥有一个非杜萨人的名字,皮埃尔骨子里还是一个杜萨克。
温特斯叹了口气,诚恳地答道:“夫人,皮埃尔现在去报考陆军军官学院恐怕已经有些晚了。因为绝大部分军官生都是九岁就进入陆军幼年学校读书。”
随后温特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细地说明了陆军的办学和升学制度,以及外部入学的难度。
这些东西对于知道的人而言不是秘密,但对于不知道的人而言就像被锁在铁柜里。
听着温特斯的解释,米切尔夫人的神色越来越黯然。
“[赛利卡语]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修士也叹了口气,对米切尔夫妇说道:“如果两位想让皮埃尔上神学院,我倒是可以推荐。但神职人员要立“贫穷、纯洁、服从”三项誓言,不可以拥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