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礼
到米切尔庄园。
屠宰牲畜、研磨面粉、烘烤糕点……杜萨村的男人和女人也都很自然地融入进婚礼的准备工作,一同热热闹闹地把婚礼操办起来。
不仅是杜萨人,其他几个村庄乃至邻镇的人们听说小米切尔先生要结婚,也都走了很远的路来送贺礼。因为不想给米切尔家添负担,许多人送上礼物、亲口道贺之后,没有留下参加宴会,转身又踏上回家的长路。
甚至有生活在森林深处的猎户也风尘仆仆地来到米切尔庄园,带着他们最好的皮草和鹿肉——温特斯和杰拉德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消息的。
婚礼现场的角落,一群杜萨克小伙子聚集在一起,不知在密谋什么
片刻过后,安格鲁——曾经的小马倌、如今的骑兵队长——端着一支巨大的牛角杯,被其他杜萨克簇拥着来到温特斯面前。
牛角杯装着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无色液体。
“你瞎凑什么热闹?”温特斯哭笑不得:“我今天不能喝酒。”
“最好的美酒献给最尊贵的客人!”安格鲁笑着高喊:“百夫长!请饮此爵!”
婚礼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安格鲁的喊声所吸引,人们聚集过来,簇拥着温特斯所在的长桌。
男人们或是拍桌、或是跺脚,发出整齐的声音。女人们则好奇地看着年轻英武的保民官。
新郎和新娘也走了过来,皮埃尔和他的夫人手牵着手,期盼地看着温特斯。
这下,连一直在为温特斯挡酒的老谢尔盖也不帮忙了。
“大人。”老谢尔盖悄悄说:“这杯得喝——这是最重要的酒,只能您喝,您也必须得喝。”
温特斯硬着头皮接过牛角杯。
“得一口气干了。”老谢尔盖又在温特斯身后悄悄提醒。
“喝吧,喝吧……”簇拥着温特斯的众人唱起杜萨克的祝酒歌:“尊贵的客人……”
安娜藏在人群之中,掩唇轻笑。一旁的巴德也在使劲鼓掌,难得表现出唯恐天下不乱和幸灾乐祸两种情绪。
感受着灼热的目光,温特斯看着杯中满溢的酒液,想了想,抬起头,看向经历种种磨难、终于有机会纵情欢笑的人们。
“我只知道一句杜萨克谚语,但这一句放到今天最合适。”温特斯真诚地笑着,缓缓开口:“真金要用烈火熔炼、好人要用真金熔炼、男人——则要用女人熔炼。”
他看向皮埃尔和新娘:“米切尔先生、米切尔夫人,祝福你们!祝福所有人!愿我们终有一日能拥有永远的和平、富足和安宁!”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端起牛角杯,朝着喉咙倒了进去。
乐手的指尖流淌出欢快的旋律,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温特斯硬是把整整一牛角杯的烈酒灌了下去。
然后,他站上长椅,高高举起胳膊,向众人展示喝空的牛角杯。
簇拥在温特斯周围的人们不分男女,一齐欢呼起来。
“好了好了!让保民官大人休息一会。”老谢尔盖打发走了聚集起来的众人,让婚礼回到原来的气氛:“还有谁想找保民官敬酒?都冲着我来!”
人群像鱼群一样散去,继续畅饮、跳舞、打情骂俏。
温特斯坐回原位,双手撑着膝盖,垂着头——他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
安娜穿过人群,走到温特斯身旁,把手搭在温特斯的肩上,担心地问:“怎么啦?”
纳瓦雷女士不碰温特斯还好,她的手指刚刚碰到温特斯的肩膀,濒临极限的温特斯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喝点水,喝点水。”老谢尔盖端着水壶跑了过来,拍着温特斯的后背。老杜萨克一个劲地赞叹:“您可真是条硬汉,居然真的一口气干了。”
末了,老杜萨克心虚地小声补充:“其实技巧掌握得好的话,可以洒一半出去的。”
一旁扶着温特斯的肩膀的巴德哈哈大笑。
温特斯漱了漱口,把水壶里最后的水喝净,长长呼出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看向身旁众人:“我该出发了。”
巴德收起笑容,郑重地颔首:“这里交给我。”
全副武装的瓦希卡走了过来,托着温特斯的佩刀。
温特斯从瓦希卡手中接过马刀,刚想把刀具系在腰带上,一双纤细柔软的手代替了他的手掌。
安娜无言为温特斯系好缠腰,仔细地掖好衣角:“平安回来。”
温特斯点点头,招了招手:“走吧。”
说罢,他带领着卫士们朝着庄园大门走去。经过婚礼现场的一排长桌时,他随手拍了拍一个孤独坐在长桌尽头、默默喝酒的削瘦戎装男人:“该出发了。”
“好啊。”削瘦男人站起身,旁若无人地啐了一口,挑衅似地看着温特斯,冷笑问:“我看你吐得好惨,你还行吗?”
“我没有问题。”温特斯针锋相对地回敬:“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