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帝到定国王府
见他走了,杨束和牌九齐齐松了口气,定国王府,最爱揍人的,不是杨老爷子,是庞齐。他自小跟随杨老爷子,十五岁就上了战场上,为了救老爷子,他伤了难以启齿的地方,再不能人道。杨老爷子愧疚不已,放下话,在杨家,所有人都得像敬他一样敬庞齐,哪个敢摆主子的派头,从族谱里除名。杨老爷子说话,那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即便是杨束,也不敢在庞齐面前造次。庞齐一心向杨家,对杨束这个杨家独苗,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平日没少棍棒伺候。但原主硬是长不正,久而久之,庞齐也就懒得再动手了。不过懒得动手,不代表完全不动手,兴致来了,拿原主当沙包也是常有的事。杨老爷子放话,杨束少不得要收敛收敛,一整天他都没出门。晚上,牌九面色有些凝重的敲响杨束的门,“世子,严令荣死了。”杨束抬起眸,并没意外,“严家什么反应”“进宫了。”杨束手指摩挲佩玉,小打小闹可以,但闹出人命,性质就不一样了,皇帝怕是就等着这一刻。严令荣不死也得死,他不死,皇帝就得设计别的人了。他和杨老爷子的关系,不能总这么僵着,得有点事缓和。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犯错,更好缓和的了。“海棠院收拾出来了”杨束问了句。“该置办的都置办好了。”“嗯,让许月瑶搬过去吧。”杨束饮了口水,许月瑶和他并非那种关系,跟他住一处,对双方都不好。再坐了会,杨束打开门走了出去。月色皎洁,不时能听到蝉鸣,庭院里,细腰长腿的美人,哀伤垂泪。“许靖州还没走,这就挂念上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许月瑶赶紧抹泪。“世,世子。”“他去会宁县,山高皇帝远,可比我们安全。”杨束在石凳上坐下,“喜欢什么性情的明日我让牌九买几个小丫头回来。”“世子,我能照料好自己。”杨束目光移向许月瑶,“海棠院不比这小,你是要一个人打扫”“独处久了,别抓着海棠在哪絮絮叨叨,闹鬼的事发生在定国王府,你觉得像话”许月瑶微低了头,一个人,好像是有点难熬……“我听牌九说,你嫌弃厨房的饭菜。”许月瑶顾不得脸热,忙摇头。“送过来的晚饭,你没动,自己下的厨。”“父母早逝,我和大哥并无银钱请奴仆,这些年,都是自己做饭洗衣,不习惯山珍海味,这才……”杨束瞟她,直到把许月瑶脸瞟红了他才开口,“你们说话就是不肯直白,厨房弄的菜,味道……”杨老爷子扔人扔的很彻底,厨房的也扔了,老兵耍大刀耍的好,不代表做菜就行。一个个讲究实际,量充足,至于咸淡,随缘。也就吃不死人。跟美味是半点边都挨不上。“下碗面,加点葱花。”杨束随口道,估摸皇帝要来了,挨罚前,吃顿饱的。许月瑶微愣,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点了点头,细步离开。她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除了杨束交代的葱,面上还盖了个蛋。清汤白面,十分简单。吹了吹热气,杨束吸溜了一口,难怪这姑娘自己做,确实好吃。“你大哥多少不识抬举。”见杨束态度温和,又没旁人在场,许月瑶紧张缓了些,她疑惑的看杨束,吃个面,怎么扯上她大哥了。“旁人的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妹妹为他洗衣做饭,变着花样给他补身体,他倒好,比姑娘家还纤细。”“备考的学子哪有不辛劳的。”许月瑶情绪低落下去,他们存了许久,把能当的都当了,以为能在建安落下脚,结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讽刺的是,天子脚下,没有公道。因着严令荣教唆地痞捣乱,她的针线和大哥的字画,都卖不出去,为三餐发愁,人又怎么会不消瘦。她不该随大哥来建安的。“又自责上了”杨束将最后一口面吐下去,示意许月瑶坐。“长的漂亮不是你的过错,是这个国家君主无能,任由官吏横行,凌驾在律法之上。”“你的美丽属于自身,并不是为了愉悦权贵,没人有权利强取豪夺,错在他们,也是律法不敢完善,没切实为人民服务。”许月瑶怔怔的看着杨束,他作为受益者,竟然会站在她们的立场说话。“若世子当政,会如何”许月瑶不受控制的问出这句话。“天下朗朗读书声,不论男女。破世家,寒门皆有路,科举取仕,只看才能,男女平权。扶持商业,改善农耕,百姓有存粮,节节有新衣。”许月瑶美眸瞪大了,连杨束走了都不知道,这个被世人瞧不起的纨绔,竟有如此远大的抱负!杨束说的,她连做梦都不敢做。许月瑶心里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荡。如果他句句真心,许月瑶希望杨束能赢,甚至愿意为他日日祈祷。这一刻,许月瑶推翻了之前对杨束的所有印象。一个能有如此思想的人,就是坏,又能坏去哪和杨束预料的一样,皇帝来了,很低调,身边就跟着个太监和禁军统领。在栖霞院站了好一会,庞齐才把他领进去。屋里,杨老爷子坐了起来,不怒自威,就静静注视着皇帝。“亚父。”皇帝唤了声,像孩童做错事一般低下了头。“户部尚书辛苦多年,未求过朕什么,束儿但凡成些器,他就是跪一日,朕也不会点头的。”“这门亲,想结的是他们冯家,说退的,又是他们。”杨老爷子满眼讥讽,“不过是用不着定国王府了。”杨老爷子望着皇帝,语气微冷。“亚父,嗣业始终记得烽州围攻,是亚父抱着我冲出重围,先帝喜幼子,也是亚父力劝,才保住我的太子位。”皇帝声音哽咽。杨老爷子眼神却没有波动,那个仁厚的孩子,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