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颜庭玉的目光在二者身上来回打转,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满眼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你们这是……认识?”
“以前认识,现在早没来往,算不得朋友。”
“认识,她和我有婚约。”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随之双双愣住。谢卓颤声道:“你居然不把我当朋友?”
燕满比他更错愕:“满口胡言!我何时定了亲事?你……别污蔑我的清誉。”
颜庭玉:“!”
颜庭玉看戏猝不及防收到惊天大消息,手里的糕点都摔碎在地上。后赶过来的岑檐“嗷”一嗓子,整座酒楼都回荡着他如鸭子般的尖叫:“谢初景你居然还真有未婚妻?!”
燕满挣开谢卓,撇清关系:“没有。我和他没有干系。”
谢卓穷追不舍,紧跟着上前一步:“有!我们早定了婚的。”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十分眼熟的玉佩,在燕满眼前晃了晃,“这是信物。你也有一个。”
玉佩白玉飘翠,一条绿河横穿错落有致的白山之间,宽头短尾,又似弯月。燕满望着这枚无比眼熟、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玉佩,终于想起来这个图案是什么了。
可不就是阴阳鱼么!两块能够合在一起,合在一起后是个圆。
颜庭玉没忍住“哇哦”了一声。
燕满摸了摸耳垂红痣,嘴硬道:“我没有这块玉佩。我阿婆给我留下的只有长命锁。”
“你撒谎。”谢卓目光炯炯地揭穿,“燕仲商,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喜欢摸你耳朵上的小痣吗?”
燕满摸耳朵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下意识想收回手,又惊觉这样更坐实了谢卓的言论,遂面无表情道:“我与谢少将军只是当过几年邻居,少将军这样污蔑我的清白,是否太过分了些?”
谢卓凛然道:“此话不对。我与你是正经过了婚书的,两家长辈亲自定下的亲事,何来污蔑之说?”
燕满收回手,忍无可忍,在周围人炽热的视线下擒住谢卓的手腕,一把推开隔壁雅间的房门,将谢卓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进了雅间。
“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之下,你说婚事做什么!”
谢卓不要脸,她还要脸。她早该知道谢卓就是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人,不论什么场景他都会实话实说,哪怕这些话并不适合在这个场景下说出来。
谢卓不解:“这怎么了?我们本就是过了文书的未婚夫妻,名正言顺。我找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可知我内心有多伤心?”
“找人之事另谈。”燕满把玉佩拿了过来,仔细观摩,确认和她的玉佩是同一块玉雕琢出来的,“你先解释清楚婚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定的?”
谢卓把玉佩抢了回来:“贞顺二十四年我生日那个月。我爹娘问我娶你当妻子好不好,我觉得很好,于是答应了。”
燕满一口气哽在胸腔里不上不下。
婚姻大事,绝非儿戏,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如此草率就决定了?
听了她的话,谢卓不悦道:“并不草率。我自然知夫妻当同舟共济,相伴一生。”他漂亮的瑞凤眼中满是诚恳,“和你过一辈子没什么不好的。人家都说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咱们也能算青梅竹马。”
燕满:“……”
这真的好吗?怎么没有人来问她的意见?她肯定不会答应和谢卓这样不安稳的人过一辈子!!
天知道他以后闯祸捅破了天要不要她去补?
谢卓说罢,又小心地觑了她一眼,老老实实认错:“那个……之前不告而别,是我的错。我后来有去找过你,只是怎么找都没寻到你的下落。你这些年,过得到底如何?你爹娘待你好不好?”
燕满鼻尖骤然泛上一阵酸意。曹氏逝世后她回了燕家,过得并不好,时常和燕继源发生冲突。她不是多能忍气吞声的性子,指着燕继源鼻子大骂他不孝,燕继源气急了就禁足她,罚跪祠堂。
“不好。”她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我姑父是大理寺卿。”
谢卓眸光一凝,立刻道:“广游燕家?”
“嗯。”
谢卓蹙眉:“我之前寻到了那里去,派了人蹲守,四处打听,他的确是正在孝期,母亲逝世,但周围人并不清楚其母姓甚名谁是哪里人。他家小姐的年纪和你对不上,我守了许久,寻到夷州也有姓燕的人家,便弃了广游县那家,改蹲守夷州了。”
现在想来,当真是不好。若待她好,怎会广游的人无一人知道燕家还有一位乡下接来的小姐?
“你嫁来我家,”谢卓素来不是个善于委婉之人,直白道:“我护着你,绝没有会欺负你。咱俩还能一起出去惩奸除恶,当一对神仙眷侣。”
燕满:“……”
她狐疑地看向谢卓,这人到底是把她当媳妇还是当结拜兄弟?燕满轻咳一声:“我要去参加选秀。至于成婚……晚几年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