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唧唧
阮悦望着贺北煊的后脑勺,听着赵玉隽的话,在心底冷笑。
于赵玉隽而言,这女人我们骂得辱得,别人却万万碰不得。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呵——真是劣性!
在演艺圈待久了,各种剧本都见过,她知道怎么赢得男人目光,引得男人心疼。
就比如说刚才,无论是嘲弄还是无视,一向卑怯又倔强的人难得流泪,露出破碎的一面,总能引得几分关注。
男人最喜美人垂泪,但凡是个女子,只要神情到位,能惹得男子心疼愧疚,生出爱怜保护之心。
男人也最喜享受争夺,以前不喜之物,但凡有人露出觊觎之色,总能轻而易举勾起他们心底可笑的斗志。
女子若无心,学会这两招,轻松设局惩治可笑又可悲的男人。
感谢各种恶毒女配的经历让她领悟这些道理。
玛丽苏女主可以靠眼泪征服男主,那么同样把流泪练到炉火纯青的绿茶怎么就不是女主呢?女人们很容易分出玛丽苏,白莲花,绿茶,男人们只需要眼泪。
眼泪是他们受用的东西,既能取悦他们,让他们的才能和臂膀有所凸显,又能诱惑他们,让他们温柔和承诺有所表露。
人心可拿捏!
这个道理,她更懂。
经常与老戏骨搭戏,老戏骨对情感的精准拿捏让她明白一切都可以演。
她在表演过程中不断琢磨和精进自己的演技,同时也让她本就凉薄的心越发感受不到真诚的情爱。
“哦,你就是八字很硬,给他冲喜的丑娘子呀!”
喜剧音一下子闯入她的耳朵,拉回了她的思绪。
穆燕临走上前指着阮悦,认真打量着她,啧一声后,五官扭曲,“不是,到底是谁在传你奇丑无比,肥得赛母猪,黑得压罗刹,见一面噩梦连连,还说什么宁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愿被你缠上。”
“下次我见到那人定要抓着他问问,你虽不貌若天仙,也算小家碧玉。”
食客们对“小家碧玉”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阮悦最先垂首跟着小厮进来,站在门前虽背对着他们,可婀娜身姿,雪白肌肤无不引人遐想。如今看清了阮悦容貌,心想若这张脸只配得上小家碧玉,京城便没有貌若天仙的女子了。
“那人真是白长了眼睛。”
穆燕临说完盯着阮悦脸上的泪痕,眉头紧皱,嫌弃地后退几步。
他最怕女人流眼泪了。
他娘一哭,他爹手里面的流星锤就遭殃了,更让人心疼地是院里面的梅花桩和木头桩。
听见他娘的哭声,他爹那个大莽汉把手里的两个大锤一扔,被砸到的梅花桩和木头桩就裂成几块。从小到大,他的木头桩总是新的。
他爹粗糙的手一碰他娘,就被骂得狗血喷头,他爹在一旁急得跳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围着他娘转来转去,最后实在没办法,把人扛回屋打了一架方才好。
可怜他陪着碎掉的木头桩睡了一晚。
后来一瞧见女人的眼泪,他就忍不住想他的木头桩。他站到李朔方身边小声嘀咕:“哭哭哭,也不怕把眼睛哭瞎。”
随后凑近李朔方,“小老弟,你说女人娇滴滴的,又掉不完的眼泪,难不成真是水做的?”
李朔方斜了一下穆燕临,嗤笑,“上次去金贵阁,窝在你怀里的姑娘是不是水做的,你不知道?”
“嘿,你这人,说好了不再提的。”穆燕临捏住李朔方的手腕,反剪着他的一条手臂,“言而无信,非君子。”
李朔方但笑不语,身体前倾,手臂被死死压住也满不在乎,“我那时答应的,只能保证那时不说。”
“现在你不放手,我再给你宣扬一次。”
“你敢。”穆燕临红着脸,将李朔方的手抬得更高。
阮悦凝视着打闹的两人,习惯性皱眉,此刻她的心情就像在片场正拍着苦情戏,突然闯进拍无厘头喜剧的演员一样郁闷,重点是那喜剧演员还特别没有眼力见。
“阮姑娘,你若想离开,离开便是,不必害怕。”贺北煊不管两人的打闹,抱胸看着两旁的侍卫,一脸自信,“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多谢公子。”阮悦横着走了一步,朝着霍北玄行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霍北玄盯着阮悦的背影,捏紧了拳头,眼神阴冷。有人替她撑腰,她便敢如此,若今日让她得逞,日后她岂不是次次这般效仿拿捏他。
霍北玄给侍卫使眼色,侍卫走上前拦住阮悦。
阮悦心中烦不胜烦,打是打不过的,忍着恶心准备回头继续扮柔弱,可有人行动比她快一步。
贺北煊挡在她面前,朝着侍卫不可一世道:“今日她想离开,没人能阻拦。”
捏了捏手腕,一副开打的模样。
四周的人都议论纷纷,又像斗兽场的看客,只觉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