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同气连枝
沈霜序并没有隐瞒今日的结果,坦然面对许清的提问。
“沈霜序!你真可以呀!”
许清猛然站起,起势使得身下的椅子侧翻在地,发出了咣当杂乱的声响。
“你为了抓一个白莲教,把后院折腾的天翻地覆,甚至还拿捏别人的心思,逼迫她人来杀自己的夫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什么事情都能按照你设想的来?”
怒气的火焰在许清胸膛内汹涌澎湃,狂躁的情感被他无法控制的宣泄出来。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气愤对方的所作所为,还是在害怕这个眼瞳里没有丝毫情感的女人。
“你身为许府正妻,连他人对我下毒都视而不见,只想把我当作诱敌的饵食,引蛇出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一丁点的人性可言。”
沈霜序抬起那双水盈盈的明眸杏眼,静静地望向许清,内里流光璀璨,灵气逼人。
刹那间,许清竟觉得自己底气不足,难以与对方对视。
“夫君说的我都认,那你呢……眼前的夫君,是与我结亲拜堂时的那个人吗?”
许清闻言发愣,一时语塞。
沈霜序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凭借他对前身的了解,知道失忆前的自己根本不会觉察到这么多的事情,更不会在这里与对方争论对错。
再加上那些前世盗来的法子与诗词,任谁都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疑虑,觉得自己与失忆前判若两人。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之际,秦疏影端起小桌上早已沏好的香茗,掀盖抿了一小口,徐徐下咽。
品完这口香醇可口的茶水,秦疏影合上了杯盖,慢条斯理的说道:“夫君,这个问题妾身也想问……先前用曼陀罗的花粉瞒了夫君那么久,为什么偏偏这次露出了马脚?妾身想知道夫君是真失忆呀,还是在装失忆呀?”
陆晚禾坐在二人对面,紧张与担忧在内心交织,放置在膝上的玉指微微颤抖。
她也曾在数个深夜里,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之前的许清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还常常会被学塾里的先生赶出门外,遣送回家里。
这样的人该去哪学习诗词搭配的技巧,才能说出昨夜月隐呼起风,江上寂寥渔火空的句子?
要知道那首北川游记可是科举进士,马探花的得意之作。
面对金榜题名的名士,许清却能信手拈来,三言两语便把词句改的更加有意境,底蕴十足……这真的是那个结亲时背不出来诗词的新郎官吗?
再说,这首数月前出现的诗词,又怎么可能出现在那本唐宋三百首的古籍孤本上?
仔细一想,便知道对方的说辞之中全是漏洞。
“陆氏觉得……夫君不是那样的人,他兴许是真的忘了。”
陆晚禾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站起来帮许清说话,她宁愿相信许清是忘了以前的事,也不想相信他没有失去记忆,过去是在故意冷落自己。
沈霜序轻叹了一口气,缓声道:“夫君,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时开始藏拙的,但你先前装疯卖傻的手段不仅骗过了许府上下,还瞒过了我。要不是因为失忆前后露出的马脚,或许所有人都会被你瞒在鼓里。”
“啊?”
许清轻咦一声,发现事情的进展好像偏离了自己的认知。
沈霜序还当他在装傻,正色说道:“许家作为执掌大权的外戚,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夫君作为主家九代单传的独子,更会成为他们重点关照的对象……若不是你刻意打造了这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又怎能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
沈霜序的怀疑并不是没有证据,天后掌权后,她曾数次进入过皇家枢密院,翻看过近些年积攒的案例卷宗。
先帝虽然宠信许氏,但其在位时仍吸取了前朝的教训,委派过宫中机构和大理寺卿秘密调查过许氏族人,试图杜绝外戚干政的风险。
许清因为浪荡骄纵的生活,被时任大理寺卿的刘显判定为游手好闲,不堪大用。
“太后特地赐婚于你我,是想委托京城沈氏矫正你的歪风邪气。可你在婚后仍旧屡教不改,甚至还冒着触怒太后的意思,执意纳入了第四房妾室。”
沈霜序鬓边的几缕发丝柔柔垂落,柔嫩白皙的面颊透出淡淡的粉橘色泽。
“现在看来,这都是你刻意表演的障眼法,对吗?”
“我……”
许清怔然失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表面看上去,沈霜序的解释有理有据,一切都说得通。
可这都是她想多了呀!自己的前身就是贪玩好色,一不小心上了那秦疏影的当。
但他现在说出来谁信呀?难道要解释自己的灵魂记忆来自于上一世,全因为落水失忆,觉醒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
许清的态度在其他三女眼里,反而成了他被揭穿身份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