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代paro·(十二)
到家时我爸妈已经回来了,带回了米霍克种的各种品种的土豆,晚饭就是土豆浓汤、土豆炖肉、土豆饼和芝士焗土豆。
很好,学会这几个菜就能抓住德国人的胃了。
“爸,妈,”我扒拉着焗土豆,含糊地说,“我跟虎院长的儿子结婚了。”
“罗吗?”我爸咔咔生啃着西芹,“那小子还不错——不许扔下咱们家医院去对面上班啊,我还指望你也能像罗似的继承医院让我跟你妈退休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呢。”
是我错过什么了吗?
“不是,你们就不质疑一下我突然结婚这件事吗?”
“我跟你妈也是一见钟情然后闪电结婚的啊!”我爸一脸陷入美好回忆的恍惚,“当时你妈正在给人拔牙,高挑健康的俄国姑娘,一头浓密的红发好像一团火烧在我的心上……”
“我那时候不是牙医,甚至连大夫都不是,只是因为在农场长大会给猪牛羊接生、噶蛋,”我妈说,“后来有一次给阿列克谢大夫姐姐家的羊接生,阿列克谢大夫的诊所正好缺人就叫我过去搭把手儿,他那还是个黑诊所,来来往往的不是大兵就是偷渡过来的难民,我全靠实际熏陶当上的大夫。”
“包括拔牙吗?”
“不包括,口腔和临床是两回事儿,阿列克谢大夫也不会治牙,”她轻描淡写回答,“但是拔牙就很简单了,只要用钳子夹住牙往外薅就是了。”
那我大概知道我爸为什么会一见钟情了,试想,在一个灯光冷白的老破小诊所里,推门见到一个白得发光的苏联姑娘一脚踩着治疗椅,一手提着一个夹着颗破牙的、血迹斑斑的铁钳子,背景是病人充满痛苦惊讶愤怒的哀嚎,这场面对一个家乡民风淳朴剽悍、盛产电锯杀人狂的德克萨斯小伙儿来说,很难不正中靶心。
这天晚上稍晚的时候我拨通我的新婚丈夫的电话:“罗,我想你不用担心我会被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骗这件事了。”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