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对劲
相信宁星萝。
他抬起头,喉结滚动,似乎有些紧张,“试试就试试……”
宁星萝起身走到他近前,伸出手,掌心却是对着窗外。
世间万物,有灵者,便有欲念,而这无数生灵之中,人的欲念最是充沛,这欲念,就是宁星萝的根,是她灵力之源。
凡人欲念,化作丝丝缕缕有形的灰色烟雾,逐渐在宁星萝掌心汇集,待到凝结成团,她双手操控着这团灰雾,看着傅观辞犯了难。
“我说的都是实话,没人教过我术法,飞天、隐身、瞬移、取物都是我自己琢磨许久才会的,你这……我真不会……”
“你走近些,我看看……”
傅观辞看着她手中灰雾,叹了口气,“你试试我仙门功法,照我说的做。”
说着,他调息凝神,神色肃穆,道,“你且收回术法,正身盘坐,收视返听,双手置于胸前,结大莲花印,静坐观心,将灵力引入丹田,意入指尖,以气发声,气发丹田,观声如雷,喝声为‘破’。”
宁星萝循声照做,再睁眼时,随着一声“破”字出口,指尖银光弹射而出,没入傅观辞身上十大穴。
傅观辞打了个激灵,定身术破了。
可他没有丝毫松懈,神色凝重,一边扭动着有些发麻的四肢,一边看向宁星萝,“你到底……是什么?”
方才银光入体,他分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与他幼时那场大劫所遇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解了?真的解开了?你们仙门术法当真厉害啊!快!再教我一些!比如点石成金什么的……”宁星萝压根没在意他的话,沉浸在掌握新术法的成就感中。
傅观辞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又道:
“你到底是什么?”
宁星萝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不禁皱起眉头,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把他甩倒在地。
这呆子还真是……弱不禁风……
“我是什么?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个想法,是你的念想,是人的念想,是世间万物的念想!你……听得懂吗?”
傅观辞闻言一愣,而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是邪灵?”
“邪灵?什么邪灵!念想你不懂吗?难道你的念想就只有邪?只有恶?”
傅观辞扶着床栏站了起来,心中已是了然,“既然如此,你为何会有肉身?也是骗我的吧?”
宁星萝有些不耐烦了,一个闪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何必和你说那么多?你爱信不信,我就是要找肉身的!”她取来匕首,甩开刀鞘,盯着他的手腕,“我不取一大壶还不行吗?我也算救了你,就要一点,拿了我就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俩再也不用见了!”
傅观辞奋力反抗,二人来来回回,皆是使出全力,宁星萝咬了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下去,傅观辞躲开了刀刃,却扯得宁星萝一个踉跄摔倒下来,饶是摔倒,宁星萝也不肯松手,二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少女气息温热香甜,在傅观辞颈边喘着气,小手十分有力,抓着他的手腕就是不撒手,钳制住了他,叫他动弹不得。
宁星萝伏在他身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腕,欲再度挥刀,却发现握着匕首的手腕,被傅观辞牢牢扣住。
这呆子弱不禁风的,怎么这么有力气?
她还就不信这个邪!
丢下匕首,她掌心铺展,欲引天地欲念……
灰雾渐显,傅观辞自知不敌,立时开口,“我给你!”
宁星萝愣了愣,抬眼看他。
傅观辞的脸近在咫尺,连下巴上细密的胡茬都看得清清楚楚。少年棱角分明,脸色苍白中渐渐透出淡淡的红色,那抹红一直蔓延到耳根,颜色愈发浓重。
“你要我的血,我给你。你能不能……先起来……”
宁星萝松开了手,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裙上的褶子,而后清了清嗓子,“早点配合不就好了?说真话你反倒不信,所以说你是个呆子……”
傅观辞稳了稳心神,坐了起来,“血我可以给你,但是……”
“我就知道,仙人也是人修成的,怎么会没欲念……你要什么?”
“你要找肉身,我与你一起,且日后——”
“你说什么?你要一起?”宁星萝颇为不解。
傅观辞点点头,正襟危坐,“且日后,你需得约束言行,行善事,做好人,尤其不得妄语,即说谎。我,则会教你些仙门术法之道,以及做人之道。”
宁星萝神色古怪地上下打量着傅观辞。
这呆子不对劲啊!
黏上她了……而且……还想教她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