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从里面传出来。陆云程听不清夏籽嗫嚅着说了什么,他俯身,把耳侧送到她唇边倾听。
灯光迷离,两人离得极近,逾越了正常社交该保持的距离。
夏籽对着他耳边,一字一顿说:“你有病。”
陆云程稍稍站直,垂着眼皮微勾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着痞里痞气,他指了指太阳穴:“是,相思病。”
“我看你是神经病。”
陆云程没说话,迟疑地伸了两回手又缩了回来,终于在第三次试探性地握住夏籽的指尖。
见她缓慢动了一下眼睑,没排斥他的动作,像是有团热涌滚向心头,陆云程牵着她离开酒吧往外走。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时间。
陆云程的掌心干燥温热,夏籽任由他牵着自己,她似乎从来都不抗拒和他肢体上的接触。
夏籽问他:“你还没进去呢,就要走了吗?”
“我不进去。”
“那你来干嘛啊?”
他们逆着风,夏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停下来,捋了捋头发,把一缕垂在脸颊的发丝挂在耳后,陆云程伸手替她把另一边头发整理好,有样学样地取一缕头发夹在耳后。
深蓝夜空下,夏籽看着他,纤长的睫毛扇动。
“我来找你。抑或是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夏籽微扬起头看他,陆云程的眸光如影随形,很快又和她的视线胶着一起。
“在一起”这句话有歧义,夏籽清清嗓子把脸上漾开的情愫收敛几分,故意说:“在一起干嘛?吃宵夜吗?”
“你饿了?”陆云程略微思量说,“吃完或许可以再看场电影。”
夏籽看了眼时间:“来得及吗?景区里面好像也没有电影院,去外面看?那是不是还要去停车场拿车?”
她计算着停车场离酒吧的距离,这一段路程不知道要拐几道弯,过几座桥,光想想就腿酸。
“好远,好累,走不动,不想去。”
陆云程看她秒变一张苦瓜脸在碎碎念的样子,笑意更盛:“你怎么这么懒?”
夏籽不走心地辩驳:“我是体质不大好。”
陆云程不客气地拆穿:“你就是太懒了,缺乏锻炼。”他顿了顿,看了眼夏籽的膝盖斟酌说,“明天......”
夏籽想起他有晨跑的习惯,她不敢想象自己跑起步来,那个苟延残喘的样子让陆云程看见他会有何感想?
体质差和体质差之间也是有差异地。
别人,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夏籽,上气不接下气,看着随时会猝死路边。
这一幕,来自当年一起上体育课的同学观后有感。
她皱眉推搪:“我不去晨跑,起不来,跑不动。”
陆云程看着天边的月亮说:“去看日出。”
两人同时说出声,但内容毫无关联,随后很有默契地同时一滞。
“我人生中去看了十七次日出,每次都是失败告终。只有在武功山上成功见过黎明破晓,却给我留下这么个创伤。”夏籽抻长左腿,抖了两下,“嗯,不过恢复得不错,关节也还算灵活。”
陆云程也认真盯了两眼:“嗯,看着是恢复得挺好,不影响运动,那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他的忽然转折让夏籽有些傻眼:“你没事吧?”
“我没事,正常得很。”陆云程忽然正经起来,“那座山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夏籽抿唇沉吟片刻,算是答应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古镇披着墨般浓郁的夜色,让人分不清方向。
“回民宿,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煮给你吃。”陆云程得意地笑,“其实我做菜味道也不差,上次那份牛柳炒乌冬面就是我特意做的,没想到你居然没吃甚至还点了外卖。”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陆云程耸肩,不置可否:“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我其实还挺多才多艺的。”
说话间两人走过南西街,跨上广惠桥,宋如菲的咖啡馆就在眼前。
咖啡馆的檐下挂了串藕粉色的捕梦网,中间的编织网上缀了一圈晶莹透亮的彩色水晶,在夜色中闪烁着熠熠光辉。
夏籽拽着陆云程的手:“你跟那老板娘很熟吗?”
陆云程别有深意地看过来,眉宇间隐隐有些得瑟:“怎么了?你是不是......”
夏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她才不会承认。
她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说:“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问,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陆云程无奈笑了一声,摇摇头,颇感头疼又好像乐在其中,显然他也遭遇过同一个问题。
“我看你们关系也很好啊,他们怎么不传你跟老板娘谈恋爱呢?”
陆云程又恢复那副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