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连着几日的馊汤剩饭让沈晚芸状态有些不好,她现在只寄希望于入狱前做的准备有用,但其实她也明白,入狱好几日一直无人来探视,自然不是她的人放弃了她,而是被上头的人故意针对了无法进来。
一直以来沈晚芸从不敢低估人性,为人处世皆以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为准则,却免不了时势造局,想成功哪能不抛头露面,而一旦抛头露面,招摇有时便难以避免,做生意犹甚。
也不知这一次出手的是哪位眼红的小人,但阵仗如此之大,行动如此极速,只怕此番脱身不易。
沈晚芸靠坐在墙角处,她抬掌扶额轻眯双眸,在脑海中搜索那些平日里关系不好又有此本事勾结县官的人物。
天香楼横空出世,一路发展势如破竹,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和油水,但她平日为人谦和,开铺子卖的吃食也多为此处没有的,算起来还真没有恶意抢过谁的生意,而一直明里暗里处处找茬,又处心积虑想搞垮天香楼取而代之,自己本身也不弱的对家只有一个——香满堂。
香满堂一向对天香楼恶意满满,很难说这次的事情没有它的手笔,只是这县官何时与其勾结?
“哒哒——”沉稳有力的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关押沈晚芸的牢房前,哗啦啦的开锁声彻底打断了沈晚芸的思绪。
她睁开眼,双腿蜷起双手放在腿边,是一个绝对防御的姿势。
“犯妇沈氏,大人要亲自审问你,带走。”话音刚落,为首的牢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沈晚芸,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高马大的捕快立马上前准备押起沈晚芸。
“不用,我自己能走,请官爷带路。”
沈晚芸快他们一步起身,许是态度不错,牢头便没有再让人强押,而是命那两个捕快一左一右的看住她,绕过蜿蜒曲折的牢房,来到一处还算干净整洁的厅堂外。
这里不是公堂,四周是有序站岗的捕快和扑闪扑闪的篝火,不远处还挂着各式各样审问的刑具。
长长的烙铁在火盆里烧得通红,柱子上黑色的倒钩的泛着冷光,那倒钩瞧着应该是铁的,只是沾的血太多,长年累月的浸泡便成了黑色,便看不出原本的材质......
沈晚芸匆匆一瞥便低下头,等着旁边牢头的安排,牢头拐进厅堂,朝见面的人嘀咕了什么,很快便听得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传出——
“人带进来。”
沈晚芸跟着两个捕快进了厅堂,这里看起来比外面温馨的多,起码没有那些渗人的刑具,甚至还有一副黄花梨木桌椅,倒像是用来待客的。
捕快和牢头早在沈晚芸进来时便退出厅堂,沈晚芸悄悄抬眼打量,桌椅主位上坐了一个正在喝茶的中年人,身形矮小肥胖,此时他正在用杯盖刮茶叶。
原本这应该是一个十分文雅的动作,却被他又肥又短的手指和夸张的仪态衬托的十分不伦不类。
“你就是天香楼沈掌柜吧,果然如传言所说般貌美,请坐。”他放下茶杯,眯笑着眼,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却让沈晚芸瞬间不适。
中年人自称是本地的父母官,接着便是吹嘘自己政绩多好,治理有多严明有方,但沈晚芸全都听不进去,只因为她感觉到一股滑腻腻的眼神隔着衣服扫了她全身上下,是一种恶心老男人对看中猎物的志在必得。
上一世那个短命又恶心的荣郡王便是这么看她的,当时她势单力薄,沈年年纪也小,虽被认回副尉府做了真千金,可真千金也人微言轻遭父母拿捏,被逼无奈只能嫁入郡王府做妾。
还好上天保佑,那荣郡王是个短命的,她虽因此被迁怒受尽苦头,心里却十分放松,要不然日日与恶心老男人相对,短命的一定是她。
看着面前的县官夸夸其谈,已经开始暗示沈晚芸嫁于他做妾,不仅能保住自己的三间铺子,甚至以后要开什么铺子有什么铺子,又自由又有人护着,这是何等美事......
没想到重活一世,她居然又遇到了这种事情,这次的对象甚至是一个权势更小的县官,可她所处环境却依旧被动,好在这一世不用面对那狗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年也拜入青山书院,未来必定能登科造极。
想到这里,她藏着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掌心有一枚尖锐的石钉,是她在牢房边缘处捡来的。
如若这死肥猪敢逼迫她,必定得拼个你死我活,刺杀朝廷命官虽是大罪,但杀个小县官不会连累家人,更何况青山书院必能护住沈年,她相信弟弟在读书上的天赋。
只可惜重活一世,她还有太多事情来不及做......
“沈姑娘、沈姑娘你可在听?”县官见沈晚芸走神十分不爽,伸手便要摇晃她,但沈晚芸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在咸猪手到来的前一秒立马躲开。
“大人不好意思,小女子今日有些不舒服。”沈晚芸垂首不再看县官,好在坐牢这几日没得吃,要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无妨,本官刚刚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