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伊路。”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心里却缠绵出复杂的余韵。她对闪过西索走来的人伸出一只手，“你先等一下。”

啪，伊路米往她摊开的手心一拍。

“他也有。”煤球继续说。

伊洛丝含在嘴里的埋怨硬生生拐了弯，温柔地侧过头，“嗯？”

伊路米眉下立刻多了两道阴霾。他终于扫去的视线，先看见了指向自己的手臂。赤身的金发男人似乎把他当成了道具，手在他身前重复握拳、放开，直望伊洛丝的眼睛似乎想寻求理解，一本正经的神情让动作变得诙谐。

“他们身上有同样的……”说着，金发男人又在她左手的胶片周围抓放了两下，像在做闪光特效，“这个。”

胶片上模糊的图案，伊路米越看越眼熟。

“原来如此……”伊洛丝点头。

煤球，似乎在描述某种抽象于人类感官之外的……波？可以推断，波的重叠度在唐尼尔酒店最高。它随机抽取了更小的范围？刚好选中了……

“那张底片，和我也有关？”西索轻拂过乱掉的刘海，发梢下的眼角眉尖却被她窥探出两分不同寻常的紧绷。

她没回答，反而看向伊路米，“我们先去你那。”

他扣住她的腕，拉她起身，“回家？”

“回…啊不……等等。”

伊路米侧过头，发现她把床上的男人也拽了起来。

“你没住酒店？我要停留一阵子，在附近的拍卖行处理东西。”伊洛丝说，“我想你陪我，但如果你忙我也能理……”

“多久？”

“十天半个月。”

“行。”

她微微一愣，“……行？”

伊路米沉吟道：“还有一单，本来不想接的，好难清理。不过客户打钱很快。”他眼皮一抬，对上她身后山一样的壮汉那双奇异的金色竖瞳，“这是…什么？”

“……马上和你说。”她捏了捏他的手，“你先去港对面订房，这儿满了。”

他顿了顿，“这不是你的房间？”

“是我的哦～”窗边的红发男人抢白，“不过，坎贝尔家的小少爷死了，保镖们也没必要住下去，现在应该有空房。”

伊路米眼角微动，瞬间沉寂下来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去吧。”伊洛丝说，“我收拾好东西就来。”

他什么都没再说，离开前又看了她一眼，仍然没什么情绪，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她沉默地盯着关上的门。

西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已到她跟前，“前台连电话都接不了，恐怕很忙呢～”

“你也别闲着。”伊洛丝侧目，“打听除念师的消息，支持先用情报换血清。”

西索轻笑道：“原来，这是小丝不想告诉弟弟的秘密。”

“……”

是，事情麻烦了。

原本她想，就算伊路米有空来找她，路程得两三天，来了也呆不久。她能在他面前忍那该死的契约一天，两天，根本没本事瞒十几天啊。

难道……真的逃不开被反复说教的命运吗？

伊洛丝没回答，把左手牵着的人拉到身侧。以后外出，总不能一直抱着它，还是这个形态比较方便，“先给球球找找有什么能穿。”

“球球……”西索喃喃。

眼前的“人”，胸膛宽阔，肌肉饱满，躯干有力，神秘的金色纹路融合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完美得仿佛一尊神伟的雕塑。他扶住脸，笑得花枝乱颤，“你起的？”

“拿衣服去啦。”

“不一定有合适的。”西索唉声叹气地走向衣柜，“我好舍不得～”

伊洛丝被他笑得不自在，脑筋冷不丁转过弯，它会讲话了呀。她想起和龙最后的交流，于是伸手，去摸它的耳朵，“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名字。”

它低下颈，偏头贴近她手心，舒服地眯起眼睛，“名字，‘球球’。”

“这是我选的。如果你想，可以给自己选一个人类名字，像埃忒尔那样。”她扬起唇，小声地问，“这个形态可以保持多久？你累吗？我们可以这样出门吗？”

“不累，吃火焰，不会累，出门，可以。”它学她的样子轻声回答，语速有些慢，但越来越字正腔圆，“‘名字’……自己选？”

“嗯，你喜欢什么音节？”

“喜欢，Elois.”

西索远远地笑了。

伊洛丝轻轻抚过它短刺的头发，“这样就分不清谁在叫我，谁在叫你啦。”

它停顿了片刻，喉结滚压出不大像人的声音，“Au…ra.”

“亚乐。”她试着转换成语言，“好听。”

它柔软的金色睫毛微微垂下，缓慢地拿脸颊蹭她的手，虽然判断不出“球球”“亚乐”孰好孰坏，它却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