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
。”她说。
残留她余温的长发轻飘飘落在他胸口。
侠客只是看着她,看见无可指摘的轮廓,春色未褪的脸,泪眼遮不住的冷光,和态度完全两样的亲密动作。
他的意识和身体一起冷却了。
不想。一点也不想。
翠眸里慢慢泛出一层压不下去的情绪,夹杂了困惑,迷茫,支离破碎地被弯起的下眼眶掬起来,落不了。
她的音调还停留在煽情的微哑,一听就明白的冶艳,出口的却是冷漠的命令。
“那为什么不喊我?”他问。
“……”
“为什么他可以?”
“…………”伊洛丝稍稍动了动腰,像要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态势还是不可挽回地颓了下去。
屋外风骤,可窗户已经关紧了,房间里为什么更冷了呢。
侠客大概刚洗过澡,她吸入的薄荷味空气冷得透彻,在肺里一路凝霜,冻得心一哆嗦。
如此,积累的燥火反而温了。
她的指尖一触到他眼角,仿佛带着某种类似磁力的不明力量,湿意被牵引出来。
“我教育过伊路米了。”少女的声音明显温柔了很多,“我并没有打断你,对吗?”
侠客沉默着。伊洛丝垂下睫毛,一个吻快落下,他躲开了。
她的吐息喷洒在他侧颌。
“明明——”他侧着脸,话生硬地卡在开头一个助词上,怎么也说不出来。
奇异地,她听懂了。
“我没找他。”伊洛丝抬起脸,轻轻把他的脑袋扶正,“我只是接了电话。电话就是很危险的东西,在接通之前,你不可能知道对方想跟你说什么。”
侠客低眸看她,硬生生气笑了。灵光一闪,他想通了当时在气什么。
这还不够。他不满足。说起来这种情况谁能感到满足?
一旦想通,就没法想不通了。
“那我呢?”他执着地问,湿漉漉的眼眸像悬在幽暗巷陌的宝石灯,斑斓间藏着我见犹怜的委屈。仍弯着嘴角,所以可怜惨了。
“为什么晾着我?”
“…………”伊洛丝盯着他殷红的唇,心里万分清楚。
侠客显然比她更能感受她的反应。他赌气一样在脑里过了一堆能让自己不举的事,压下一阵邪火。
“为什么?”他继续问。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只想骂脏话。
但是刚刚讲太多话了,现在顺理成章开始口干舌燥。侠客唇上亮晶晶的,闪着诱人的光泽,很能解渴的样子。
“我很忙。”伊洛丝的声音有点干,仅一点亮光的地方也不难看出脸上红得过分,“见你,我会忍不住…呜嗯……”
对方诚实的反馈即刻到了。
尽管如此,侠客很争气地没伸手碰她,似乎无论怎样都要听她把话讲完。
“亲亲……”伊洛丝这时已经完全懒得多话,自顾自动起来,抱着他的颈拿鼻尖蹭贴他,眸底涌出判若两人的娇气,“阿侠…要亲……”
被软甜的呼吸突袭,侠客也不是神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揽过她的头,压下她的腰,唇与唇相抵,比平时凶一点,看上去比她更像口渴的那位。
这会儿疾风打窗,呼呼如鬼号,丝毫掺和不进两人的鼻息。
月光淌流在没拉好的纱帘间隙,仿若一道划过黑幕的流星,有意无意地浅笔勾勒在她身上。
把细小霜花一点点化开的缠绵里,侠客记起来一些别的。
边吻,边想着告诉她,“马上…新的一年了……”
他的声音喃喃而断续。
“陈旧的…最后一秒……和新生的…第一秒……以后……”
沙哑模糊得不像自己的。
“我都会亲你的……好吗?”
她的指轻柔地穿插入他指缝。他的手掌比她的大不少,攥成十指相扣总卡得手指发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