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果真的打起来，我配合你当饵。”

然后转向霍尔，简洁明快地说：“等我信号。”

两人对她的临时作战计划没什么异议，总归比劝降合理。伊洛丝闭眼调整好呼吸，心率。她把手机丢在车内，平静地对上霍尔的眼神，稍稍抬指。

侠客还是低估了“最快的速度”，他的目光将将从惯性运动里还没开始回弹的车门上移到前挡风玻璃，伊洛丝已经在那了。好险没看漏。

一楼，两个人。

伊洛丝的嗅觉被潮湿腐气侵蚀，多少受点影响。屋里一层厚重的灰，呛得要命，采光极差。大厅没有家具，看痕迹是近期搬空的。房屋内部结构很眼熟，和从前在四区的住宅类似，通往二楼的是悬挂楼梯。仅有的窗是除大门外的唯一光源。正午的阳光被屋檐挡住大半，再穿过尘埃，没多少能投射在地面上。在昏暗里却足够亮了。

没有杂物，没有可以拿来当盾牌的杂鱼，从根本锁死了她的念能力。

几乎正对着她的一个男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狭长的眼睛明亮有神，眉毛稍抬了下，又云淡风轻地复原。衣着整洁，发型短而齐，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这便是外援了。

伊洛丝站定，感知到侠客已经跟上。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我的伙伴在哪里？”

男人听到她的话，不知为何破功了似的扶着额头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堤丰。”

他一边喃喃，一边缓慢地走向她，“厄莉这回太超过了。这也太小……”

伊洛丝无声地挪动了足尖朝向，反讥道：“哦？那还玩偷袭啊。”

随着她突兀凌空的一跳，右后方角落里走出第二个男人，弹指间已取代她刚才的位置。伊洛丝在前空翻的间隙只看见一团紫色头发。

他一击落空，转而攻击侠客。

伊洛丝的身体突然在半空失衡了，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不实的力量推了一把，又像是自己动的，朝右一歪，滞空僵硬的身体在重力下基本是把自己的脸送给堤丰的直拳。变化系？风？她强行收回腿，借力逆了转向，朝他蹬去，前后不过半秒。

确认击中后，伊洛丝两个前翻拉开了距离。也是这时候，她感受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

随着门板砰地撞上门框，紫发男人的声音传来，异乎寻常的阴柔：“你也是这样打算的，不是吗？”

他的身高稍矮些，同样赤手空拳，比堤丰灵活狡猾，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侠客的速度跟不上。对方似乎清楚地知道他的意图，甚至在某一下直接攥住他的天线。眼见一击手刀将落，男人却忽急速侧过身子，闪着寒光的银白环刃险险擦过他的颊，刮开皮肉，溅射出一条血线。

环刃沿着轨道即将收割侠客，却兀自回旋，再度朝他袭去。

伊洛丝仰面躲过堤丰的攻击，眼睛仍凝视着那一侧，她手撑着地对准他的腹部又是两脚，回正身体时踢碎了两块玻璃残片。破碎的声音还没她的嗓子清亮，被窗外的风裹挟着，格外鲜明。

“你的对手是我。”

紫发男人这次没有躲，直直接住环刃，空气激荡出嗡嗡声。他没能立刻毁掉。

“被挑衅了呀，里特。”堤丰揶揄了两声，朝她走来，神色仍是轻松的。

伊洛丝站在窗前，飞回的环刃带着尖锐的鸣叫划破空气，从左前方朝她逼近。她的眼睛却直直盯着别的地方。

正对面的墙上，影子从地面延伸到那，堤丰的影子也一样，从右来，马上要和她的重叠。它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形态逐渐卷曲，像液体一样凝出一只手。

电光火石间，一阵战栗的刺激感席卷了全身，伊洛丝笑了起来，头发被疾风吹向面颊，她不急不徐地伸出左手，伴随着环刃轻巧落入她的掌心，所有影子都被吞噬了。

不，消失的不是影子，是光。

堤丰看见一个恐怖的生物，先是两根触角，再露出两颗拳头大的实心黑眼珠，然后是阴森如匕首的腥红口器。它宽大的翅膀不断振动，只从缝隙里钻出一丝丝微弱的亮度。惊悚的凉意窜上后脑，他很快就没时间考虑这些，伊洛丝压低身体，没有任何犹豫地对他展开了攻击。与此同时，白光刺目地亮起，那只东西已经将自己挤入窗口，一道朝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