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天外者（5）

沈宛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也产了一个逆天的想法，“你是那只兔子？”

“是啊！”玉骨直接点点头。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沈宛惊奇大于恐惧，她知道有妖怪变人的传说，也是第一次见，但她联想起之前姜暮的样子，心里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你变成人的时候，姜暮就是那个样子的吗？”她问。

玉骨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一边啃着青菜一边点头：“是啊是啊，我一睁开眼见到的主人就是这样子的。”

沈宛顿时心中一阵悲凉袭来，她不知道姜暮用了什么办法才能把玉骨救活，并让它变成人的，可她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有关。

若不是那时候，她执着于救兔子，姜暮就不会为此这么尽心尽力。

他们认识了将近四年，一开始姜暮对她确实清清白白没有掺合任何感情，可是日久天长下来，两个人朝夕相处着，你说要是姜暮对她没有一点情，她是不信的。

只是时间久了，沈宛也长进了不少，她不再像是一开始的脑子，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想，她见姜暮从没有主动提起这些事，她也就没有再提起过，她甚至私心地想着，这样也好两个人不捅破那层纸，一辈子这样相处下去也不错。

可这一切从他为她救兔子开始就不一样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会让他变成那那样？这也是他不愿去见她的原因吗？

等姜暮做好了饭，过来叫沈宛去吃。

玉骨并没有去，她还是喜欢吃青菜和水果，对热乎乎的食物没想法。

饭桌上沈宛几乎都没有吭声，姜暮也跟着吃，两个人沉默得不像从前。

以前都是姜暮主动挑起话题，逗得沈宛一个劲笑。

从前沈宛不敢笑出声，也是姜暮告诉她：“想笑就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来跟着我一样哈哈哈哈哈……是不是特别爽！”

沈宛也跟着他哈哈大笑，十分舒服。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过上毫无约束的生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再在乎言行举止。

都是姜暮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是自己的，怎么舒适怎么来。

她感激姜暮，也恋于姜暮。

但姜暮从不会表现任何对她有逾矩的想法，她便也一直藏于心中。

可是在今天见到姜暮的样子，心中那些隐藏许久的东西，像是天崩地裂的一样，一下子倒塌了。

她胡乱吃完饭后就放下碗筷，看着姜暮欲言又止。

姜暮也没跟她说话，只是默默收拾好出去，一会又走回来，半晌才开口：“兔子给你救活了。”

不仅活了，还给她大变活人了。

沈宛看着他站在那里，毫无血色的脸庞配着那头白发，更衬得整个人苍白无力。

她终于忍不住起身冲过去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在道歉，不停的道歉，不应该因为她的执着导致他变成这样。

他应该有像从前活力无限，热爱生活，而不是如今一副死气沉沉，毫无生息的样子。

姜暮似乎很累很累，他叹口气，将沈宛推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看着她的眼说，眼神真挚却无光。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本来以为可以陪你很久很久的，可我没想到寿命将至，所以便想着不去见你了，可我也不想孤零零的死去，就想着让玉骨陪我一段时间，等我死了再去找你的。”

听见他的话，沈宛只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你怎么会死？你还这么年轻，你不会死的！”

姜暮这时表现却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般，他走到一张凳子坐下，随后长长地叹口气，“知道一开始我为什么拒绝你吗？”

沈宛含泪摇头。

姜暮说了沈宛一个从来没想过的事实，“我其实已经活了几十年了，你看我样子年轻是因为我样貌从来不会改变。”

沈宛也知道，修炼之人一般样貌会常驻，寿命比一般人长，可她也知道姜暮从未加入任何门派，他不是修炼之人。

“可你明明不会死的。”沈宛想起以前那些来找姜暮的人说过，他拥有不死之身。

“不是不会死，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姜暮说着，忽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舒心且放松的笑：“我这几十年来，不停地作死参与各种，就是看看自己哪天会真的死掉，没想到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死去，其实老死也挺好的。”

他似乎盼望这一天很久很久了，思绪不知进入了什么地方，仿佛忘记了身旁还有沈宛的存在，依旧自顾自地说：“一开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想过各种方法自尽，可我无论怎么样都会活过来。我一开始把所有人都当做一场数据来看，看他们死掉，看着他们伤害，可是温度是真实的，血液是真实的。我才发现没办法做到冷血。所以我竭尽所能地去拯救每一个生命，在这生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