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王岛荐师
心术不正,大抵谁的劝言都听不进去,可南次并非只有乔嫔这么一个亲长,平邑乔毕竟是南次的外家,乔氏一族,年长的族妇也算是瀛姝的亲长,总不能个个都是不近情理的,不能说亲长的想法见解和瀛姝不一样,瀛姝就先存怨气,公然顶撞亲长。
“你也知道,祖母对大郎的心结更深,从前倒是很疼爱大郎妇,却因大郎妇处处维护大郎,时常顶撞,祖母才觉失望伤心,大郎妇毕竟年轻,又是直率的性情,不是说这样的性情不好,可要是因此彻底失了亲长的欢心,硬要责难她,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大郎出使长安,二嫂她原本是不知情的,可蜀州乱局平定后,大抵是从四娘口中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就跟祖母说了,还说这件事,原本该是二郎的功劳,是被大郎抢了去,大郎这回立了功,宗孙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今后二郎他们这些真正属于光明堂的嫡系子孙,就要彻底仰大郎的鼻息了。”
瀛姝轻哼一声:“四姐应当是从江东贺那条路子打听来的消息,亏姚……姚女君想得出来,竟然用这桩朝堂隐事,用来挑拨离间,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我们一族的宗孙有易,也轮不上三兄和五兄,姚女君怎么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荒唐事。”
“祖母对宗孙这个心结啊,便连你祖父这多年来都难解开,听了二嫂这话,确实又被挑拨起了怒火,大郎如今还没有回建康呢,祖母的怨气就只能冲大郎妇发泄,不过这回大郎妇也听了我和你大伯母的规劝,没有顶撞,一声不响地受了责备。
时媪等祖母消了火,才劝她老人家,说这回大郎出使长安,是担当了大风险的,因为是密使,而且还导致北汉王出兵后,被自己的大儿子逼得退位,一个不慎,大郎便很可能被北汉王先处死,大郎平安的消息未传回前,大郎妇不知多担心,却一个字怨言都没有,要那时,你祖父真举荐了二郎一个兵卒都不带,只拿着陛下亲赐的符凭出使长安,祖母得知二郎有性命之危,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呢。
祖母这才撇过来,虽然始终还是解不开心结,却也自责错怪了大郎妇,又叫了大郎妇去好番安慰,大郎妇其实也是个聪明人,承认着前段时间是如何的忐忑不安,祖母越听越心疼,虽又数落大郎妇当初没听她的劝,非要嫁给大郎,但到底不再埋怨大郎妇了。”
“可祖母也没有责罚姚女君。”
听瀛姝始终不肯称姚氏为叔母,陆氏也并不勉强,只笑着戳了下瀛姝的脑门:“祖母从前,可没有少责备二嫂,但二嫂品性就是那样,扳不回来的了,还要怎么责罚呢毕竟她是三郎、五郎的母亲,是我们家明媒正娶的子媳,还真能用口舌的七出之条责令你二叔父出妇不成其实谁家没有几个好搬弄是非的女眷,说到底,是否造成家宅不和,看的还是家中主妇能不能明辨是非,祖母只要不再听二嫂那些闲话,二嫂便生不了什么事。”
上元假日的第一晚,瀛姝在无忧苑和父母闲话至夜深,到十四日这天,却有访客登门,这位访客惊动了王斓都亲自相迎,姚氏怨气大得很,一只脚才迈出般若居,怪话就从嘴巴里不断往外喷——
“什么神元殿君,大济灭国都多久了亡国之族的女儿,竟比大豫的公主还要尊贵!简直没有自知之明,还真敢受我们的大礼!都是王瀛姝惹出来的事,轩氏女一看就是冲她来的,什么东西,在宫里日日都能见,王瀛姝昨日才回来,轩氏女就赶在今日登门,闹得劳师动作,还不是为了显摆她的尊威!”
神元殿君当然听不见这些怪话,她只在般若居略坐了坐,就说要去参观瀛姝的闺居。
“这就是薛娘子自制的刻漏”殿君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张半高的几案上,摆着的精致器物,立时就能看明白现为几时几刻,除了计时的功能外,又十分的美观,再仔细一瞧,这刻漏甚至还兼具了灯台和熏香的功能。
瀛姝笑道:“这是又经过改良的,只需每隔八个时辰注一次水,就能精确显示一昼夜的时刻,需注水时还会发音提醒,我和薛娘子商量着,把这器具命名为音钟,可惜的是音钟仍然不能为百姓适用。”
“若是将铜铁换为木件呢,是否可以降低成本”
“外框可以简易,只是里头的构件必须用铜铁打造,相比材料,其实需要手艺精妙的匠人制作,普通匠人没有这样的手艺,具备高超手艺的匠人可谓百里挑一,因此人工的成本更加高昂。”
瀛姝见神元殿君喜欢,便道:“我往日也不在家里,其实用不上音钟,莫如转赠予殿君”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殿君笑着说:“我今日来,是想邀你明晚一起观灯的,只是宫里定下戌时,帝后要登宣阳门与民同乐,这是我归豫后第一个上元节,也得登宣阳门以示亲民,我问过了谢夫人,夫人说待戌正便能出宫了,我也不知去哪处观灯最喜闹,便想请阿姝为向导。”
“大市最为热闹拥挤,殿君若想观市井之闹,当然是沿着御街拐入大市,又可以再返程时游览一番秦淮河岸,秦淮河堤的灯市多为贵族游览,不过上元佳节也会有不少小商贩去那处设摊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