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关于中女史的水涨船高
”。
前朝及后廷似乎都归于平静了,瀛姝却常往神元殿去,她得协佐神元殿君拟改小选令制,也刚好有了机会可以熟阅大济官方所存的典律,但这天殿君见到她,却先跟她道了声恭喜,瀛姝一时没想到自己有何喜事,倒是愣怔了,殿君把着她的手:“我才听说,竟是阿姝的外祖父拜职大中正。”
“我代外祖父多谢殿君。”瀛姝笑着坐下来,看案上纸和笔都已经备好了,拿着墨锭一边研墨,一边说:“不过这事对我而言却并不是喜事,殿君是有所不知,前日这授令才宣告朝堂,贺夫人就好一场闹腾,多少女史、女仪都在场呢,贺夫人就那样讲……‘陛下若真看中了王五娘,何不干脆给她给嫔御的名分,留她在乾阳殿,就是纵容她干预朝政’!”
瀛姝说得轻松,殿君却蹙起了眉头:“贺夫人这样诋毁你,终是对你名声无益。”
“这话也得有人信才是,慢说别人了,就连贺夫人自己也是不信的,陛下若是因为受惑于私情,就草率决定朝堂的人事,太子未犯大过,又为君帝的嫡长正统,何故贺夫人及郑贵人还以为凭着各自家族的献力就能动摇储位呢”
墨锭在砚台里悠悠的转,也像流光照进了瀛姝的眼眸,光影在幽幽地转着。
“贺夫人是期望太高,失望更重,不过其实心中也是明白的,没有长平郑阵营的支持,光凭贺郡公的声望根本就得不到世族的认同,主大中正之事的官员,出身门第只是基准,德高望重也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无论是才学还是品行,至少在表面上都不能轻易为政敌挑出弊病。贺郡公这回啊,先是被长平公迷惑,过于自以为是,而长平公当然不可能真为对手所利用。”
“还是延陵公足够服众。”
“若论才干,其实外祖父也不及陈郡公,又相比都崔尚书来,于吏事上资历也有不足。只是外祖父先有陈郡公的保举,这就使得崔尚书的势望有所不敌了,且贺、郑二族,也是必然不甘眼见崔尚书拜授大中正的,故而这回外祖父获授职事才如此顺利。”
“为何贺、郑二族会倾向于延陵公呢”
墨已研好,瀛姝起身净手,执笔沾墨,在张纸笺上写下一字。
“中”殿君若有所思。
“江东陆氏一族未涉储争,于朝事上并无偏倚,至于由外祖父主中正事,不会不利于贺、郑二族,就更加不至危及二、三两位皇子殿下了。因此先是江东贺氏偃息旗鼓,运筹着自从东豫建立以来,大中正还是首回拜授给出身江东的门阀,而陆门的姻亲中,毕竟是以江东世族为众,外祖父即便主中正吏事,也当不会偏倚北方世族。
而长平公现在面临的处境,已经彻底树敌了陈郡谢,接下来在朝堂上两族间的较量还将持续,长平公已经无望获主吏事了,再树敌江东陆门岂不更加会陷四面楚歌的危局虽然在权夺场上自来争斗残酷,不过何时该进何时该退,这一基本的规律长平公还是懂得的,都是‘久经沙场’了,不至于去走绝迳。”
“原来如此。”神元殿君长长叹了声气。
瀛姝知道她外祖父的高升其实并不会让她“获利”,但对于江东陆门而言,陆氏的宗长能获大中正的兼授的确是件大喜事,陆婉陆妍也终于明白了瀛姝前番提起的喜事究竟落实于何处,就连陆婉都忍不住把瀛姝的“先见之明”告诉了母亲,陆靖的长媳出身周氏,她的高祖曾官拜都督,力主对抗夏侯政权,周氏也乃江东的名门,可周氏却与小姑颇有些嫌隙,那还是王斓因王致举兵失势时,周氏苦劝小姑和王岛和离,未劝服,那段时间颇为埋怨小姑不虑利害。
可矛盾归矛盾,周氏却未曾见恨于小姑,听陆婉说起瀛姝早前透露之事,将脸立即板了起来:“大主翁兼授中正一职,乃是陛下的属意,帝休她为中女史,应当早便听闻了陛下和重臣们的商讨,她肯事先透露给你们两个知情,也是心知你们不会四处张扬,如今事虽已经成了定局,你们就更不该再提帝休私下的透露了!
你们跟帝休可不一样,打幼年时,你们虽也学琴棋书画,但为的无非陶冶性情,婉儿略好些,尤其是妍儿,你可曾看得进那些经史要义别以为如今祖父得了要职,你们就也可以谈论朝堂政事了,祖父获兼授确是江东陆的幸事,反而你们更加要谨慎言行。
我知道你们跟帝休要好,可你们的命运殊异,她今后所历之事,已经不属你们的识见了,因此日后少跟人提起帝休,哪怕是对你们的夫婿、妯娌!”
王陆两家,相同处在于都有个不甚掌事的大主母,陆靖的老妻其实是出身将门,却在生瀛姝阿娘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后虽将养得无甚大碍了,记忆却衰退得厉害,对于家事内务上早便力不从心了,干脆就把中馈交给了长媳,这天忽然念叨起瀛姝来,就冲陆靖道:“家里要设酒宴,你可别忘了也替帝休求个恩典,好歹也让她告个几日假,在家里住上几日,她转过年头虚岁都十七了,虽然一时半会儿出不得宫,可若有合她眼缘的儿郎,口头约定下亲事也是好的,这是有些不合礼俗,不过……幼娘就帝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