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高中了还打啊？”安静有些吃惊地问道。

柯楠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夸张，夸张的修辞手法。”

他们漫无目的地踱着步，没走一会儿，就听前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你就是个孤儿，否则又怎么会是奶奶来开家长会呢，你自己问问，有谁见过你的爸妈？提了一嘴就打人，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那你爸妈有没有教过你，别人家的事少管！”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尽管如此，安静还是从声线中听出几分熟悉。

周围又再喧哗起来，夹杂着同学们劝架的声音。安静拉着柯楠挤上前去，扒拉许久才从人群中拨开了一条缝。

前方扭打着两个身影，互不相让，蹭灰了身上的白裳。柯楠惊讶拉扯安静，着急地晃了晃：“你看，那是不是苏世和王辉？”

安静拧起眉头，只是冷静地对着柯楠说：“快，先去把教导主任喊来。”

“好。”

眼前二人已被同学拉开，王辉依旧挣扎地蹬着腿，嘴上不饶人地骂着：“我看你就是个野种，爸妈不是死了就是不要你了，否则怎么会是个老太婆来替你开家长会。你这种有人生没人养的，除了打人，还会有什么出息？”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就有出息吗？”小小的身影站到二人眼前。安静小脸涨得通红，呼吸呼哧作响，像个鼓风机般起伏不定。

王辉的脸上挂了彩，有些狼狈地看着安静。

“我说得不对吗？”安静依旧气势汹汹地质问：“我的家长会也是奶奶来开的，怎么，奶奶就不是亲人了吗？你没有奶奶吗？”

“关你什么事？”王辉眼底满是愤怒，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

柯楠急匆匆地从身后跑近，直接挡在了安静身前。

“你再给我凶一个试试，没品男。想不到你除了喜欢认妹妹之外，心还这么脏，嘴还这么碎，也难怪你会喜欢找姐妹！”

“你说什么！”王辉挣扎着脱开人群，却被一个声音喝止下来。

“吵什么吵！”教导主任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后方，步子又快又急。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散开，只有安静孑然不动，直至教导主任站到她的跟前。

“你不是学生会的那个谁吗？这里发生了什么？”

安静定了定神，这才淡下眼底锋芒，恢复了往常的乖巧模样。她清晰简明地阐述经过，又在无形之中以主观意识悄悄润色，刻重了王辉对同学的欺辱。

教导主任打了一个响指，有些不耐地指了指王辉和苏世：“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

围观的同学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完了完了，灭霸打响指了，快走吧。”

人群散后，安静这才觉得腿软，和柯楠一起在树荫下坐了下来。

柯楠取出小扇子，一下一下地给安静扇着风。

“你说，王辉那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苏世没有爸妈啊？”

“可能跟我一样吧，父母不在一起了，或者是工作比较忙。”安静胡乱擦着额上的汗。

柯楠晃着扇子，仍是有些好奇：“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地打人啊。”

“别人家的事就不要管了，我不也是奶奶来开的家长会吗。”安静的语气莫名转冷。

柯楠这才后知后觉地偏头，用手悄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夜里，安静抱着枕头，来到奶奶的房间。她在奶奶身旁躺下，语气软绵绵地撒着娇：“奶奶，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吧。”

“好。”奶奶伸手打开吊扇，又再拉过毯子盖上安静的肚子。“今天你们老师说了，你的文科成绩不错，就是理科还要再努力努力。”

“嗯。”安静闷闷应着，复又抬起头来：“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考上大学的话，你会生气吗？”

“怎么会。”奶奶的语气懒懒的：“如果你已经尽了全力，我就不会生气。只是啊，你还是要好好学习。这样，等到哪天奶奶不在了，你也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

“你不可以不在。”安静猛地坐起。“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所以你也一定要等我，等我长大了，就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带你搬出这个小巷子，住又高又大的大楼房。”

“好好，等你长大。”奶奶半哄着让她躺下。

“当初你爸让你上个职高，是我坚持用自己的退休金送你去的高中。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奶奶没有多少文化，却是听人说过，说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却可能是最好的退路。你那爸妈是指望不上了，也就只能靠你自己。”

“我会的，我还要成为你的依靠。”安静将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