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中你(上)
洛可嘉的派对非常干净,没有那些污浊腌臜的事物。最后新年派对在友好、祥和、祝福中结束,非常春晚,只差一曲难忘今宵。
在送走了客人后,Ta来请洛可嘉。
胡安平躺在洛可嘉工作室的病床上,已经把外衣脱了,Ta做“针助理”很多次了,她给老爹仔细介绍着规矩,以及可能产生的不适。
洛可嘉请胡安露出腰和腿,他戴上手套,给针消毒、动作缓慢地在穴位上插入银针并转动。
胡安仔细寻找着“得气”的酸麻胀感觉,等洛停手休息了,他说,“Ta,你去给我倒点水来。要龙井茶。”
作为毒贩子的女儿,她自然知道老爹支开自己,就是要跟洛可嘉谈判了。她担忧地看看胡安,又看看洛可嘉,胡安不耐烦地说,“出去。”
等Ta恹恹地离开后,洛可嘉说,“我们天朝,从来没有人会对女儿这么说话。”其实是有的,如果父母极端贫穷,或者极端重男轻女的话。但稍微有常识一点儿的都知道其实儿子多半是靠不住的,老了只能靠闺女。
胡安根本不接这个茬儿,他说,“我来找你,其实是好不容易地过了一个坎儿。”这是他儿子死在洛可嘉手里的事了,但却不能明说,明说就是开战了。
洛可嘉忙着脱手套,不啃气,等着胡安的下文。果然,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但是又能怎样呢?事已至此,纠缠于既成事实不是我的风格。”
真正的强人都是唾面自干的,哪怕儿子被帝辛砍成肉酱端上来,姬昌还得吃掉并且感谢仇人大度地释放自己!报仇得看机会,十年不晚。
洛可嘉将冒着烟的艾灸盒压在胡安腰眼上,用毛巾给他盖上。他的脸藏在口罩后面,垂着睫毛,让人看不清神态。
胡安支起上半身说,“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洛可嘉点点头,没有开口,淡淡的艾草烟从小抽风机里排出室外,消失在冰天雪地里。
胡安说,“我的女儿太单纯,又嫁给了……”他停顿了一秒钟,“我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帮助我女儿,保护照顾好她们全家。”
洛可嘉简单地说,“他们是我的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胡安说,“申豹在谋划一些事,我希望你给他提出些意见。”
洛可嘉问,“申豹是不是接收了你的人马?”当他听申豹谈了计划后,洛可嘉觉得真荒谬!缉毒卧底变成了毒枭接班人。
胡安说,“是,也不是。他在准备训练童子军。”u这个单词说得非常不标准,洛可嘉问了几遍才听懂。
“他想建立一个毛式军队。”胡安冷冷地评价。
洛可嘉陷入沉思——这才讲得通嘛。
室内陷入了沉默,Ta端着茶回来,直到理疗结束,老胡安一口水都没喝。不吃喝仇人的东西,是某些黑帮的文化传统——老胡安终究还是放不下恩怨。
洛可嘉收了针,跟老胡安交待了调养腰的注意事项后,冷静地转着轮椅走出工作室,让Ta陪着老头自己离开。洛可嘉不想再见此人了,小心机实在太多,真膈应人。
一个意想不到却情理之中的人还坐在吧台上喝酒,看到洛可嘉立刻站了起来。
是那位跑步的大帅哥Jaon。
两个人并排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凌晨三点的新约克,洛可嘉说,“谢谢你。”指的是二十万捐款,不管收不收得到,先谢了再说。
Jaon误以为他指的是透露了参议院正在调查他的老底的事,就说,“参议院调查一个人,也可以是好事,如果你清白的话。”
洛可嘉说,“什么样的好事?”
Jaon说,“我们象党在新约克一向比较弱势,四五十年也抢不到市长的职务。”
洛可嘉说,“驴党的理政思路角度刁钻、高大上口号和liberal理念很对新约克人的胃口。”这里头有相当多的历史原因,可以追溯到南北战——驴党曾是JP摩根的玩具和打手。目前驴党全力以赴地搞政治正确,大打特殊人群牌,强词夺理而激动人心。相比之下,象党比较被动,如果不想跟随驴党起舞,而陷入被动的话,必须要有自己的打法和落脚点。
Jaon说,“D参议员还是很愿意在任上有所作为的,驴党口号喊得响,其实做实事不行。”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南方输掉南北战争后,如果不拉拢黑人、女人和LGBTQ,驴党很难斗得过象党。大多数驴们没有大企业管理经历,也很少有创业老板。基本上就是大学教授、律师、职业政客混迹其中,他们这种人搞阴谋诡计、高喊口号、搞女人是可以的,能搞实事就见了鬼了。
Jaon说,“我们还是相当务实的,如果你能拉来黑人和华裔、拉丁裔的选票的话,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事儿。”
洛可嘉提醒说,“我曾经得罪过投资界明星E先生,洛克菲勒基金会的人可能也对我有所误解,所以我在新约克寸步难行,只能夹缝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