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稻草屋里的女孩
在1969年的寒冬,晓梦在一间用稻草和泥土搭建的简陋小屋中迎来了她的第一声啼哭。她的母亲在分娩中离世,留下晓梦和她的家人面对着这个世界的残酷。晓梦的父亲,一个被悲痛击垮的男人,自言自语地叹息:“该走的应该是这丫头,你怎么丢下我们走了,你让我们怎么活啊。”村里的人都对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投以怀疑的眼光,认为晓梦是个不祥之人,她的生与死也并不重要,尤其是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男孩子才能为一个家传宗接代,女孩子被称为“赔钱货”
晓梦的父亲似乎失去了对生活的全部热情,他甚至不愿触碰自己的女儿,甚至有点嫌弃,仿佛害怕她会给这个带来更多的不幸。晓梦的哥哥,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尽管还不太懂得死亡的意义,却也感受到了家中的悲伤,跟着大人一起哭泣。村里人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纷纷议论:这女娃估计是活不长的,一个大男人带两个这么小的娃儿,让他怎么办啊,唉,这真是造孽啊。
幸亏一个好心的邻居,也是刚生孩子不久,由于营养太缺乏,她也只能勉强让晓梦吃上几口奶水续命。
随着时间的流逝,晓梦和哥哥开始吃起了村里的百家饭。在那个饥荒的年代,每家每户都自身难保,能分给他们的食物少得可怜,但村民们的善良和同情让他们得以生存。可怜的晓梦,瘦弱的身躯在同龄中显得格外的纤细,但她的五官却生的十分好看。这一点让村里人也对她多了几分怜惜与喜爱。
五年后,一个陌生女人走进了晓梦的家,她就是后来的婶娘。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和晓梦年纪相仿的小女孩,那是她的女儿,果儿。晓梦的父亲用温和的语气对晓梦说:“晓梦,这是你姐姐,以后要叫她姐姐哦。”。从那之后,晓梦感到了一种被忽视的孤独,父亲和婶娘对果儿比对自己好多了,她开始对这个所谓的“姐姐”产生了抵触,有时也会和她发生争吵,这让婶娘很讨厌晓梦,还背着爸爸狠狠的打了她,后来爸爸知道了,对晓梦:你“能不能听点话,别再和你姐吵架了。”晓梦委屈的流下眼泪。她又跑去告诉哥哥,哥哥偷偷的打了果儿,后来哥哥又挨了爸爸一顿揍。晓梦再也不敢惹果儿了。
半年以后,晓梦被父亲送到了另一个村子里的一个陌生的家庭。在那里,叔叔婶婶对她很好,每天都有鸡蛋吃,但在红幼班里,她被村里的小朋友称为“野孩子”。晓梦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只有对哥哥和爸爸的思念,她好想回家。可她不敢,爸爸和叔叔婶婶告诉过她:一个小孩子是不是单独出去的,因为会被鬼抓走。虽然不知道鬼是什么样子,听他们的口气,鬼一定很恐怖。晓梦害怕。
不知不觉中,晓梦知道“野孩子”是一个不好的外号,晓梦撅着嘴非要生气,自言自语:“等我回家了,我要告诉哥哥,你们骂我了。”每当有小朋友欺负她,晓梦偶尔反击,虽然常常脸上手上都是抓痕,但她从不害怕。
过年后,叔叔婶婶让晓梦去上红幼班了。在那里,晓梦不明白小朋友总有叫她“野孩子”,她似乎习惯了,不在乎了。可她的内心充满了对家的渴望,对父母之爱的向往,同时她也习惯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叔叔婶婶愿意抚养晓梦,是出于一种迷信,他们相信这样可以更快地怀上自己的孩子。晓梦越来越羡慕村里的孩子可以有爸爸妈妈的拥抱,可以在爸爸妈妈的怀里撒娇,可以有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
叔叔婶婶对她很好,给她买好看的衣服鞋子,每天都为她准备鸡蛋炒饭,但叔叔婶婶从来不抱她,也不怎么和她亲近。如果有小朋友欺负她,晓梦就勇敢地还手,她似乎越来越会打架了。有时打输了,晓梦就会安慰自己:“等我回家了,我一定一定要告诉哥哥,你们打我了。让他给我报仇。”
上小学后,晓梦明白了“野孩子”的含义,现在她不再屈服于同龄人的嘲笑和欺凌,她每天都像一只小刺猬一样,总是和村里的孩子打架。时间长了,左邻右舍的小伙伴都不再敢惹晓梦了。“野孩子”的外号就此划上了句号。
一天,村里的队长领着他的儿子,来找晓梦的叔叔婶婶告状,说,“你看我儿子的眼睛被晓梦打青了,她真是一个有妈生没妈教的孩子,你们也不管一管,再这样下去,以后还不上房揭瓦了?”婶婶听到村长的顿时气得发抖,对着晓梦就是两巴掌,还威胁她说:“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让你读书了,把你送到你恶后妈哪里去,天天烧火,还到地里干活。”晓梦不说话也不哭,但她心里堵的慌,跑回了房间。
那天晚上,晓梦偷偷的哭了:如果我妈妈在,一定一定不会这么说我的,更下会打我。哭着哭着又睡着了。从那以后,晓梦听话多了,也学会了观察叔叔婶婶的脸色。
叔叔婶婶始终没有怀上他们自己的孩子。晓梦也从村里那些婆婆爹爹的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晓梦仍当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不懂,也不问叔叔婶婶什么。包括爸爸曾经偷偷的来学校看过她两次也不说,是爸爸不让她说的,说如果叔叔婶婶知道了会不开心,会不喜欢晓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