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暗涌кризис
冬,濒临西洋的狄拉维州依旧温暖,其首府中心宝贵的空地上,伫立着一群气势恢宏的楼宇。
色泽淡雅、质地细腻的法兰西石灰石,砌成棱角分明的办公楼,与当地诸多建筑相协调,又完美融合严格对称、坐北朝南的东方传统,呈现出一种中西合璧的古典肃穆之美。常青的树木生长在整齐的草坪上,注视着眼前结实的铁栏,将院子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这独特、鲜明的现代建筑便是华夏驻美利加大使馆。鲜红的地毯由大堂中央延伸向各处,具备会客室和宴会厅,以及重大外交活动的多功能厅。随处可见水墨、刺绣的巨大横幅高挂墙壁,华丽的青花瓷静立于明净的地面,任何人踏足都不由为之震撼。
政治处。
宽敞而明亮的办公室内,左右对称地挂着两国的旗帜,无处不显露着大国使馆的气派与威严。吕沁儿的办公桌靠近窗边,户外强烈的光线,穿过硕大的玻璃,不断地向她略显憔悴的俏脸照射进来,宛如璀璨的督促。
数个月前,她在教授的支持下,修够学分,完成所有的必修课程,且取得了优异的成绩,顺利从荷丹大学提前毕业。现在的她,凭借极高的学历和天分,进入外交部北美司。在外行看来,这个职业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国际关系的处理都在瞬息万变中以三言两语搞定。然而,现在处于实习阶段的她,已经切身体会到作为这里的一个“基层打工人”是多么地不容易。
吕沁儿目前的工作,复杂而繁忙。打电话、回复邮件、写稿子……这些五花八门的日常让她晕头转向,但是肯努力,成就感还是不小的。
呜呜,写调研分析足足码了一屏幕的字,看得时间长了,给她一种看花里胡哨的乐谱的枯乏幻觉。
小手揉了揉眼睛,抚了抚乌黑的直长发,竟然摸下来几根发丝。
照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二十岁就秃头了?
她叹了口气,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新来的那个同事吗?”
正在伸懒腰的吕沁儿一个激灵,猛地一甩头:“啊对对,就是我!”
站在旁边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身材高瘦,虽不算英俊,但小脸很白净,与他洁白的衬衫相得益彰,笑起来如同阳光流水一般养眼。
“你真的……真的才二十岁吗?”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吕沁儿点头:“嗯嗯对。”另一只手藏在背后,偷摸地把那几根掉落的发丝塞进椅子靠垫的缝隙里。
“哦天呐,我还以为我才是使馆里最年轻的人呢,”男子对她的兴趣愈加浓厚,“看来你也是提前修完大学毕业的。”
“主要归功于我的老师,他教得好,对我也特别照顾,”吕沁儿很低调地笑道,然后转移话题道,“我打算在圣诞节的时候看望他,他就住在玛利兰州,离这里很近的。”
说到这里,白净的男子似乎又在她身上发现了共鸣,忍不住打断道,“是托德教授吧,麦克·托德?”
吕沁儿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
男子拍着胸脯,激动地道:“巧了,我之前也是他的学生!”
“太巧了呀,那教授最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嘛?”仿佛是老熟人一样,吕沁儿很调皮地对这个比自己高几届的校友兼同门子弟发起了提问。
结果,两人异口同声:“花生酱!”
暗号正确,是真的出身同一师门的子弟没错了。
说出答案的瞬间,男子向她伸出手掌,吕沁儿也很默契地拍了过去,两人一拍即合,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引起了旁边同事的侧目。
“呦,都握上手啦,不得不说,你的男人缘还挺不错的,小师妹。”
一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单眼皮女子笑着走过来,倚靠在吕沁儿的办公桌前。
蔡依曼,现在担任翻译官一职,对吕沁儿格外照顾。
“师姐,我们只是校友而已啦,而且教授还是同一个人。”吕沁儿羞涩道。
“那太好了,我还正发愁不方便过来找你呢,”说着,热情的蔡依曼拍怕年轻男子,“以后,这就是你师兄,任天昊,任师兄。”
两个在使馆里数一数二年轻的人,在这一刻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蔡依曼盯着任天昊略微泛红的耳朵,晃晃他的肩膀,“以后,有啥不懂的,尽快问任师兄哈。我相信这句话任师兄早就想说了,是不是?”
“对对对!”任天昊用力地点头,此时竟突然不敢直视吕沁儿。
“行啦,赶紧回去忙你的吧,今天下午还有记者会呢。”
“对哦,那么大的事儿我差点忘记了,”任天昊摸摸自己白净的颈子,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道,“那个……师妹,圣诞节一起去看望教授好么?”
“好啊。”
“够啦!”蔡依曼略微用力地把他推走,嘟囔道,“你是单身久疯了吗,别老缠着人家姑娘不放……